盈飛感覺一條毒蛇吐著它的信子,殘忍的等著獵食。盈飛握緊手裏的釵子,瞪著雙眼看著火光越來越近。
這時旁邊竄來一匹馬,正是林公子的手下邵青,他道,爺,前麵幾裏處有大批騎兵過來,隱約是皇室禦林軍!
盈飛伏在低處,還看不見不遠處盛大鮮豔如花朵燒著黑暗的光亮。林公子半晌,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走吧!
邵青忙附和道,手下和弟兄們分散著走,或許就在前麵找到她了。林公子也不說話,揚起馬鞭駛進旁邊的小徑。
許久,盈飛才長籲了一口氣。感覺周邊無比安靜。她緩緩支撐著站了起來。此時火光噗嗤亮了起來,盈飛的血液頓時冰冷,她眯著眼,道,你這個人還真是狡猾!
來人卻是遲疑般的喊道,是文小姐嗎?
聲音裏帶著穩重以及如本人氣質相配的冷漠,這般冷漠卻如陽春白雪想讓人親近。盈飛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翕動著嘴,卻是半晌沒法發出聲響。
這時罕澄已經騎到她身邊,伸出了手,道,上來吧,我們都找你老半天了。
盈飛不由的伸手,罕澄卻是攀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提到身後,道,摟緊了。話語見就已經揚鞭策騎了。
盈飛隻能抱住他,每靠近一點又是一陣的疼痛。但又不能說什麼,於是忍著痛靠在他的背上。耳邊的風聲漸逝,眼前光亮如晝。身邊全身一身戎甲的士兵,就連罕澄也是一身銀色戰甲。
罕澄下得馬去,轉身瞧向盈飛,臉色卻是變了。盈飛想自己肯定衣衫破碎狼狽的很,衝他笑笑想下來。卻是支持不住,倒在了他懷裏。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罕澄又做了夢,夢裏一個穿白衣的女子牽著她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額頭,道,飛兒可是受了苦呢。盈飛鼻子頓時一酸,喃喃道,娘親,是你嗎?
這時哭著的時候卻是醒了過來,眼前掛著琉璃宮燈,裏麵懸著夜明珠。而她躺在一處柔軟的裘毛毯子上了,感覺厚厚一層很是舒服。衣服已是換過了,身上也是涼涼的想是搽過藥膏了。這一切都沒什麼,身邊坐著一個人,青絲高束,如瓷玉如雕刻般的完美麵容正盯著她的左手,而他的左手正托著她的手,專心目不轉睛的,在幫她拔去上麵的細小微刺。
聽見她的動靜,這才抬起頭來。如水的珠光下,他的眼神如一泓最為清澈無波的碧水,懶懶的蕩漾著些許微風般的憂愁。盈飛頓時失了神,怔怔望著他。
罕澄的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他道,文小姐,運氣不太好呢。這次又給掉進了最多刺的荊棘叢裏去了。
原來他會開玩笑呢。盈飛頓時輕鬆了些,道,從馬上跳下來這種結果還不太壞。
罕澄有些驚詫,道,你竟這麼的不要命,跳下來。
盈飛看他那般表情,不禁想到當時自己絕望到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情。這一整天的事情如潮水般席卷過來,包括身邊有些溫柔的人在天奀殿上沉默的心境。突然有些難過,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總是這樣想的,所以也從來沒怕過。
車子如頓時陷入一片安靜。窗外馬輪軲轆身馬蹄聲偶爾的咳嗽聲都變得尤為清楚。
盈飛也不再看他,轉過頭,罕澄輕輕的說句,你就是我的妃子了,以後不許那樣想。
這句話鑽進盈飛的耳中心中以及腦中,她望著馬車簾子上精巧蜿蜒的刺繡,突然的想到剛才的夢,眼淚就湧了出來,毫不費力的掏出了她心裏的苦悶及孤獨。她忍住不想嗚咽,把頭埋在身下的毯子,淚水頓時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