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邊(2 / 2)

“哈哈哈哈!”赫連葉田大笑,居然帶著幾分狂意,不再做出嬌媚的樣子,退開了身子,再靠著欄杆的時候又多了冷淡疏離的感覺,與之前的仕女模樣又有不同,添了幾分硬朗淩厲,“怎麼了,丞相大人,我這樣子會讓你困擾麼?”

鬱瑙羞憤極了,發現自己根本就被那個可惡的女人玩在股掌:“看來你真的是受了刺激,怎麼,因為自己的相好被關亭搶走了麼?”這話說出來並不好聽,然而一向溫文儒雅的鬱丞相也是口不擇言了,似乎不狠狠的刺激對方一下,實在難消心頭之忿。

赫連葉田一滯,被鬱瑙的話梗住了,半晌才冷笑著:“鬱丞相難道忘了?我可是荒國的女王陛下,難道那個陌生的男人是女王陛下的相好麼?被臣子搶了男人,大抵女王陛下的麵子也過不去吧?”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一下,微微一笑,寒意森然,“話說回來,我還一直以為女王陛下的相好應該是那個神,或者,鬱丞相您呢……”

“赫連葉田!”鬱瑙恨不得一個巴掌扇在那個胡亂說話的女人臉上,可那張臉畢竟仍是女王陛下的模樣,讓他的手遲遲下不去,“請,不要侮辱屏煙陛下,她可不是你這種隨便的女人!”

“我很隨便?”赫連葉田冷笑,“當然,當然……”神色間居然流露出慘淡黯然,卻旋即而逝,又換了一副冰冷的麵具,嘲弄的笑著,“我可不是你的女王陛下,不像她那麼的冰清玉潔。”

鬱瑙卻捕捉到了那一絲淒惶慘然,反而怔忡了,手更是落不下去,良久,才一聲歎息,垂了下來。

兩個人就那麼相對而立,許久也沒人打破沉寂。

流水清越的響著,在橋頭擁起一簇簇水花。偶爾有金色的魚隨著水花躍出來,在白色的簇擁下閃著太陽的光輝。田田荷葉蔓延了水麵,一個個小巧的蓮蓬從荷葉間伸展出來,挺立著,隨著風沉甸甸的搖曳。

“女王陛下!丞相!”驚惶的聲音打破了水的清淨,嚇了遊魚一跳,吱溜的鑽到了荷葉下麵,躲了起來。

“什麼事,怎麼慌慌張張的!”鬱瑙忙轉過身,換了平靜的麵容嗬斥,“關亭,你也太不穩重了!”

赫連葉田靜靜的站著,不再倚著欄杆,而是繃直了身體,肩背伸展著。這種姿勢腰有些痛,但卻是她所知道的女王該有的站姿。一雙手臂在小腹前略端著,胳膊雖然僵直,手卻要盡量顯得放鬆。這種樣子,簡直比穿著高跟鞋走路還累。

關亭這次穿的卻是男裝,雖然沒有穿著鎧甲,卻在腰間佩著劍。她一路跑著過來,顯然是焦急的,氣息都是紊亂的。顧不上鬱瑙的責備,到了兩人跟前連停都沒有停頓的直接下跪,赫連葉田幾乎可以聽見雙膝“咕咚”在地的聲音。這一跪不再像鳳輦前時候的草率了:“陛下,丞相,夜國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