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在的這個地方鳳羽國,在曆史上並沒有記載。鳳羽國位於南方,能與鳳羽國抗衡的便是位於北方的龍騰國,零零散散的,四周還分布著一些小國家。這次西域派使者過來,是要表明友好的意思。位於龍騰國邊緣的西域民族,對於龍騰國的強大,多少有些危機感。這次前來進貢,應該是想要和鳳羽國聯盟。
路過了一片花叢,看著盛放的顏色絢麗的牡丹,鳳淺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手輕輕的放了上去,鉗起一個深粉色的花兒細細的聞著。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心裏默默的念著,鳳淺輕輕一笑,劉禹錫對牡丹的描寫倒是深刻。手一用力,這顆牡丹花被她折斷了。有些可惜的,鳳淺看著握在手上的花兒。花兒一旦被摘了下來,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澤,慢慢的枯萎。轉動著手上的花兒,鳳淺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宮中的人,又何嚐不像這被折斷的花。想到這,鳳淺直起了身子,怔怔的望著西邊,那是冷宮的方向,如今已經荒廢了。心裏這樣想著,鳳淺的腳步已經邁動了。去的,正是冷宮的方向。
“公主,你要去哪?”看著走的路並不是回千淺殿的方向,跟在身後的小桃不由的問道。
鳳淺停下了腳步,那個人,她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宮裏的人都以為她死了吧。
取下脖子上的銀鏈子,鳳淺握在手上。轉過身子,鳳淺呆呆的看著小桃,忽然抬起手,銀色的鏈子在小桃的眼前晃蕩著。
“回去,不要再跟著我。”
“是。”機械般的,小桃慢慢的轉過身子,如木偶一般的往回走去。
盯著小桃的背影,鳳淺呆滯的臉上慢慢的浮上一絲苦笑。鳳淺,鳳羽國的小公主,這是她現在的身份。頭仰起,望著那蔚藍的天空。羅婷,這個名字,連同羅婷的感情,永遠的埋葬了。
手一鬆,原本握在手上的牡丹滑落在了地上,被風吹著,滾動著走了。
慢悠悠的,鳳淺在通往後宮的小徑上走著。在她思考自己人生的三年來,外人已經認定了她是一個不會言語的癡兒。隻是三歲那年,她的一語驚人,倒是嚇壞了不少人。
那日,是她的父皇大壽,龍騰國派了使者前來道賀。席間,龍騰國派來的使者中一個看似文官的人站了出來。那人雙手一揖,畢恭畢敬的說道:“素聞鳳羽國人才輩出,在下不才,有一問題困擾已久,想要在此說出,希望大家能夠解疑答惑。”
聽到那人的話,在那埋頭吃喝的鳳淺愣了一下,敢情這是來砸場子的,慶典上由別國的使者提出一個問題,若是本國的人答不出來,那還真的是丟臉。
“是什麼動物,早上四條腿走路,中午兩條腿走路而晚上三條腿走路?”
這個問題,一下子讓在座的人竊竊私語起來。鳳淺則是繼續和她麵前的食物奮鬥著,那個紅燒鯉魚的味道不錯,要是再辣點,就更好了。作為鳳羽國的公主,這樣的宴會自然她是要出席的,隻是她的位置並不是很明顯,所以別人在那談笑風生,她則在悶頭吃著,隻是卻總覺得有誰在看著她。她這人很低調,三年來若無大事,她基本沒有踏出寢宮一步。她總是喜歡趴在窗前,望著天空,思索著。
她唯一做的兩件壞事。
一是,早上她偷偷的來到禦花園,因為她早就發現了槐樹的花開了,想要偷偷的摘些花回去,拌麵吃。爬上了樹,坐在樹枝上。伸手,摘下了一朵白色的花兒,放入口中慢慢的吃著。思索了三年,她也想通了。既來之,則安之。在這個世界,她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即便她名義上的皇兄和皇姐對她很是照顧,她卻沒有開口和他們說過一句話。一來,三年的時間裏她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二來,即使後來她不再思索了,人們也認定了她是啞女,所以她更是懶得去說話。沒有知心的朋友也不是什麼壞事,現在的她,也很難再去相信任何人。這樣沒心沒肺的生活,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