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從懷裏掏出一個潔白的小瓷瓶,遞給蘇國,“一日分三次服下,一次兩顆,三日後我會再過來看看,有事便去府上找我。”
“勞煩神醫了。”蘇國這才鬆了一口氣,柳如萍也在一旁不停道謝。
路遠卻神色淡然,不見絲毫波瀾,走到一旁久久不語的蘇玉欒跟前,笑道,“可有空陪我走走?”
“非常榮幸。”她微微一笑。
路遠收拾好東西,拉著蘇玉欒旁若無人的走開,蘇玉蓉因失血過多早已沉沉睡去,隻剩柳如萍和蘇國麵麵相覷。
平日裏最不起眼的蘇玉欒卻幫了那麼大的忙,這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看來,日後的確要好生對待她了。
出了院子,二人並肩而行, 走向後方的假山園。
“今日多謝你了。”蘇玉欒由衷感謝。
她指的並不是解毒一事,而是下毒一事。
這毒是路遠下的,但路遠為何下毒她心知肚明,所以才會感謝。
路遠微微一笑,“都這麼熟了,還須這樣客氣麼?”
他從袖中掏出一小瓷瓶,遞給蘇玉欒,“這便是那噬癢蟲,你好生留著,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蘇玉欒心裏一動,“你想的還真周到。”
“關於你的事,哪一件我不上心?”他的目光忽的溫柔起來,蘇玉欒對上,輕輕一顫,又快速轉頭,接過那瓷瓶放入袖中點頭道謝。
路遠的目光太熱辣,讓她微微垂目,而路遠卻不依不撓,“欒兒,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呼吸猛地急促了些,蘇玉欒繼續裝傻:“路遠,你在說什麼?”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路遠急了,抓她的肩膀,“欒兒,你與我十數年的情分,我對你如何你不會不知道,既如此,難道你還不知我這話是何意思?”
她怕是裝不下去了,隻好抬頭和氣道:“你想說什麼我都明白,隻是今日我不想說這些事,改日再說吧。”
“不。”路遠急急打斷她,神情期盼而惶恐,“欒兒,還有改日麼?前有陳公子,往後還不知有誰,放眼望去,我便是你最好的歸宿,你真的不明白麼?”
他拉住蘇玉欒的手,讓她與自己更加靠近,“欒兒,躲避不是解決辦法,唯有我才能保護你,我……”
“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蘇玉欒打斷他,“隻是,這種事情強求不來,我不能逼迫自己,當然,你也不能逼迫我,緣分自有天定,若我注定與你在一起自然不急於一時,若是命裏沒有,那便無須多言。”
她不留痕跡的推開路遠的手,往後站了一步,低頭不去看他,語氣沉靜。
路遠久久不語,好半晌後才輕笑一聲,“是了,是我太心急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未曾把這層窗戶紙捅破,本以為蘇玉欒會明白他的心意,卻不想蘇玉欒竟裝傻,今日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來了,還是無功而返。
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才是最適合蘇玉欒的,從小青梅竹馬,知道蘇玉欒想要什麼,缺什麼,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若換了旁人,他又怎能放心?
秋風起,吹起後背一襲涼意,蘇玉欒忙偏了頭去,語氣輕快許多,“不說這事了,蘇玉蓉已得到報應,我想近幾日她應該不會來找我的麻煩,不過還是謝謝你,若不是你誠心幫我,不會收到這麼好的效果。”
路遠微微有些失落,似乎不喜她這樣逃避,欲言又止卻住了嘴,千言萬語最後隻能化為一聲歎息。
見路遠如此,蘇玉欒終究不是鐵石心腸之人,下意識的聲音不由得溫和許多:“今日之事,以後不要提了,我還不想說這些,但不管怎樣,你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裏,隻是,我還是覺得做朋友更加合適。”
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等於被發了好人卡,路遠明顯很失落,卻還是輕輕一笑,道:“無妨。”
又道:“今日讓蘇玉蓉吃了些苦頭,想來應該也會收斂些。”
蘇玉欒點頭。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蘇玉蓉自然也不例外,即便她不知道毒是路遠下的,但見路遠這麼偏袒自己也會心有餘悸,日後若再想對自己下手也要掂量掂量了。
路遠對她這麼好,她卻沒有任何感覺,若非說有的話,也隻是兄妹之情,絕無男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