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陶知曉她話中有話,嘴角浮起一絲苦澀,“或許吧。”
沈婉瑜看他失落的模樣,心裏暗暗做了個決定,忽然問道:“君陶,你可知,你我是同一日出生的?”
沈君陶點頭,看著她,道:“君陶知道……長姐是比我大了幾個時辰。”
更知道,她就是他的親姐姐。
沈婉瑜欣慰地一笑,道:等事情忙完了,長姐有很重要的事,要與你說。”
沈君陶能猜到她想說什麼,但此刻也隻能裝作不知:“好。”
兩姐弟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房,去收拾東西去了。
翌日天蒙蒙亮,一行人便啟程回京了,徐墨一、夜未眠,等上路了,才在沈婉瑜的馬車上,眯了一會兒。
沈婉瑜看著他疲憊的眉眼,暗想,他這個哥哥,也真是當得不容易。
為了妹妹不被人欺負,得裝著殘忍暴戾的樣子,讓朝中人忌憚。
為了不讓皇上對他起疑心,還得裝著對皇位一點都不在乎的模樣,一心隻做皇帝的走狗。
他這些年,不知該過的有多艱苦,有多孤單。
連自己的父親都算計,更何況是旁人呢。
想到這些,沈婉瑜眼裏就忍不住浮起幾分酸澀來,徐墨卻在這時睜開了眼,見她好似哭過的模樣,不由地伸手,替她擦拭眼角。
“怎麼哭了?”
沈婉瑜趕緊用袖子把眼淚擦幹,微微笑著說:“我隻是在想,王爺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這身上,都是傷。”
不脫衣服,都能看到,他手上,脖子上,有幾條疤痕。
徐墨輕輕地笑,將她攬到懷中,“再怎麼艱難,如今也過來了。現在我有了你,倒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沈婉瑜靠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淡香,輕聲道:“皇上是真的要讓銀月公主去和親嗎?”
徐墨搖搖頭,“目前還不知道,但是八九不離十了。就算父皇舍不得青鸞,但前朝的那些大臣,隻怕也會推波阻攔,逼著青鸞去和親。”
“我突然覺得有些慶幸,幸好我不是皇室中人,不用cao心這些事。”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徐墨:“也幸好,我遇見了殿下,再不用擔心被人陷害,被人設計。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徐墨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是啊,上天自是待我們不薄。”
“殿下可找到應對的法子了?”
徐墨搖頭,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照青鸞那樣的性子,實在不適合嫁到戎狄……我聽聞,那戎狄王體格健壯,脾氣粗蠻。青鸞嫁過去,勢必是要受委屈的。”
“何況……”徐墨看了她一眼,“青鸞如今一門心思撲在了戴嘉銘身上,若貿然叫她去和親,隻怕……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所以殿下並不是在擔心,她會嫁入戎狄,而是擔心她聽到這個消息,會做什麼傻事?”
她很快就琢磨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低聲問道。
徐墨點頭又搖頭:“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是有點主意罷了。怕隻怕青鸞等不到我回京,便已經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