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瑜隻是笑,“大人若是公正無私,民女自當下跪,但大人連承認自己是好官的膽子都沒有,又如何能讓民女心服?”
縣太爺氣得胸口起伏,“公堂之上豈容你放肆!今日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他朝旁邊招手:“還愣著做什麼,都是吃白飯的不成?”
衙差這才上前,將婉瑜和無塵按到了地上去,婉瑜倒也不掙紮,跪在那兒,看著縣太爺笑,“大人既然讓民女下跪,那想必一定會替民女主持公道了?”
縣太爺理也不理她,隻敲了一下驚堂木,大聲問:“他說得可是事實,此人真是被你們所殺?”
“大人明鑒,我和幾位官爺親眼所見屍首就出現在她的房中,而當時房裏就隻有他們二人,不是他們殺的,還能有誰。”沒等婉瑜回答,掌櫃就迫不及待地站出來說道。
縣太爺點點頭,又問旁邊的官差,“可屬實?”
官差抱拳上前,“回大人,確實是我等親眼所見。”
縣太爺很滿意,“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就……”
“且慢。”婉瑜打斷他,“大人都是這般審案的?不讓仵作驗屍,亦不聽被告辯解,就這般聽信原告一麵之詞,就草率定案?”
她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大人這般行徑還配上明鏡高堂這四個字?”她指著他頭頂的匾額,大聲斥責道。
衙差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姑娘怎麼這般張狂,敢當場指責朝廷命官,還真是不怕死的。
縣太爺本就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見她這般放肆,冷哼了一聲,“本官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殺人犯來評定!來人,把她們給我拖下去,擇日處斬!”
現如今是在夜裏,除了原告之外,並沒有圍觀的百姓,他如何審案,出了這個公堂,就沒人知道。
她們就是當場死在公堂之上,明日隨便按個罪名,也不會有人懷疑!
擇日處斬已經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了,說完,縣太爺就起了身,“退堂!”
掌櫃麵上浮現出歡喜之色,不緊不慢地要從地上起來,然而膝蓋才剛剛離地,就聽到頭頂一個涼涼的聲音說道:“大人確定要要了我們的性命?”
縣太爺不解,轉過頭看著她,婉瑜將地上的無塵拉起來,“我相信大人是個好官,會這般草菅人命,也是受了別人的逼迫,不得已而為之。可大人也不想想,讓你陷害我們之人是什麼身份,能勞動她們親自動手的我們,又豈會是尋常人。大人殺了我們是小,之後惹了不必要的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被人看穿心思的縣太爺,微微頓住了腳步,“胡說八道什麼,本官隻是秉公辦事,能惹上什麼麻煩!”
“還不把人帶下去!”他輕聲嗬道,大不了之後隨便找個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