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說話的正是客棧的掌櫃,他亦看到了那具屍體,當下瞪大了眼睛,大叫了起來,“二蛋,你這是怎麼了?”
他哭喊著上前去探那人的鼻息,卻觸電般將手抽了回來,婉瑜來不及解釋,掌櫃就已指著她和無塵的鼻子,斥責道:“官爺,一定是她們殺了我樓裏的小廝,你可一定要秉公辦事啊!”
“你別胡說,我們怎麼可能殺人。”無塵急急得辯解道,他是個出家人,殺生可是犯戒的事,一旦被護國寺的方丈知道,必定是不能帶寺裏待了的,又怎麼會讓別人平白誣陷了去。
婉瑜知道無塵心急,但她更明白,這些人來的這麼快,必定是早有預謀的,就算他們說破了喉嚨,這些人也未必會相信。
人確實在她房裏死的不明不白,這些人作為此地巡邏的士兵,的確有理由,將她們帶走審問。
“房裏就你們兩人在,不是你們還能是誰!”掌櫃一改白日的和善,大聲叫喊道:“二蛋在我的客棧幹了七八年了,從來都是兢兢業業,替我把樓裏的事務打點得井井有條,這會兒卻遭了你們的毒手!你們真是好狠的心,兩個未及冠的孩子也不放過!”
“說了不是我們殺的,是有人陷害我們……”無塵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進來的幾個官兵看看地上的屍體,又看看掌櫃,終是冷眼道:“來人,帶回衙門去。”
人確實死在了這裏,她們就算不是殺人凶手,那也是有嫌疑的,他帶走理所應當!
兩個衙役就要上前抓人。
“慢著。”婉瑜站出來道,“差爺可知我們的身份?您這般貿然抓人,若是抓錯了,可擔得起這責任?”
她們怎麼說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南下的,若是真是她們做的,那倒還好,若不是,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官差倒也是有幾分眼力勁兒的,見這原本人滿為患的客棧,此刻就這麼幾個人,眼前的這幾人還穿著不凡,殺人被撞個正著,也不見慌張,頓時有些遲疑。
他確實是不知道婉瑜是什麼身份的,隻是聽到掌櫃來報案,說樓裏遭了賊,讓他們前往抓賊的。
方才掌櫃領著他到樓裏的時候,說賊人往這間房裏來了,他這才會推門而入。
撞到客棧的夥計被殺害,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掌櫃見官差麵露遲疑,立刻泫然欲泣地指責,“官爺,您別聽他們的,他們就是從外地來的,殺了我 的夥計,就想拿假身份壓您。您可千萬別信他們的話!”
官差一聽到外地來的,臉上那點遲疑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你們是當今天子,我也一樣可以抓你們進衙門審問!”
他一擺手,“抓起來。”
“官爺可要想好了。”沈婉瑜站著不動,臉上也未見半分慌張,隻是盯著為首的官差,輕輕地說道。
那平靜無波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就連官差見了,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暗歎好一個淩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