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還是不多,很久沒怎麼吃東西的我,胃根本不能裝多少食物,我怕我又會吐,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受,雖然我承受過的痛苦比這痛苦一百倍一千倍,可我現在不想再追憶這些痛苦。但我將我自己碗裏麵的飯全都吃了,因為是崇原給我盛的,他並沒有給我盛很多,正常人兩三口就吃完了。
他這樣的人心都是細的,照顧起人來無微不至,可是很多時候,身邊的人要麼是感覺不到,要麼是習慣了不在乎。我是前者,桑榆是後者。懷憐憐的時候,雖然很多情況下我人看起來很正常,可是基本上我都沒有正常過,我自己知道,我控製不了就隻能偽裝。而崇原可能比我自己更明白,有一天我偶然間聽見他跟桑榆說:“她很怕一個人,你有空就多陪陪她。”當時我並沒有多想,可是細細一體會就能明白他的用意,派人跟著我不管是明裏暗裏我一定會很反感,而他在身邊我又總是抵觸著他,完全不能放鬆,他明知道桑榆不是最佳人選,可他也隻有這樣做。我能夠想象他跟桑榆說這句話時會有多無奈,因為那個人是桑榆,一個他要用一生來守護的人,而我卻耗了他太多的心力。當他讓我回老家跟他爸爸媽媽住一起時,肯定是所有的辦法都想遍了,我卻好像是在委曲求全一般的答應了他。
崇原吃了很多,桌上的菜幾乎沒剩下多少,我愛著崇原的一切,並不是因為他是崇原而我去改變標準,而是因為他的一切就是標準。能吃又不挑食的男人,會讓愛他的女人踏實心安有希望。我吃的不多,幾乎是在看著他吃的,下午想必折騰的身心具疲了,還好我是在他憤怒的時候回來了,還好我是自己回來的。如果被他抓到站在雪下的湖邊發呆的我,如果他平靜的看著我,那時我沒有辦法跟他說我還是那麼強烈的愛著他,而我也沒有辦法去體會他早已經愛上了我。我想他一定會放手的,而為了雙方我們肯定結束了。看,愛情就是這麼微妙和驚險,差一點點我們的緣分就到頭了。可是從我十七歲第一眼看到他到現在的十幾年,哪一秒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呢?多少個微妙和驚險的瞬間我們才有了今天。
吃完了飯,我剛要站起來收碗,崇原攔住了我,“我來洗碗,你去洗個澡吧!”我離開座位站了起來,他已經在抹桌子,突然他抬起頭來對我說:“你頭發上有油煙味。”
我笑了起來,臉上還帶著驚愕的表情,我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聰明,或者我沒有桑榆那樣了解他,這多餘的一句話是他在為我改變嗎?我沉默的太久了,我為他改變的太多了,這也是我病的根源,我迷失了自己,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緣由,我把內心裏強大的需要非要讓冷清平淡的崇原熱烈的回應我,他做不到,於是我就像瘋了一樣,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為了什麼?不是崇原不愛我,我比誰都明白,從我成為崇原妻子的那一刻,我在崇原的心中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可以說他不知道什麼是愛,可是他在乎我,這就夠了。
我做飯的時候從來不係圍裙,也不開抽油煙機,隻有在做完飯以後才會打開一會,洗碗的時候我也不戴手套,身上沾染了生活的氣息,我不介意。我突然說:“你是不會做飯還是不願意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