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數到十五的時候,麻醉醉這才停了下來,小孩子似的笑了笑,雙腿緊緊的並在一起上下跳了跳。
“就是這裏了,我們動手吧。”麻醉醉做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對蕭雨說道。
“動手?”蕭雨問道:“難不成,這下麵真有寶貝?”
麻醉醉點點頭,搜的一下,從衣兜裏麵掏出一個厚重的瑞士軍刀出來,吐了吐舌頭又道:“我隻準備了一把。看來這個工作隻能有一個人做了。”
蕭雨笑了笑,反手一亮,赫然也亮出來一把大小型號差不多的多用軍刀出來。
“我也有。”蕭雨說道。
“……你怎麼隨身帶著這個?”麻醉醉好奇不已:“我這個是專程準備了的,特意在專賣店裏買來的。你的呢?”
“我隨身攜帶。”蕭雨笑著說道。他的衣兜就像機器貓小叮當的萬寶囊一樣,裏麵裝著很多細小但卻實用的小工具。
這把瑞士軍刀,卻不是因為蕭雨是個軍人的緣故。
這把刀,沾過無數的鮮血,卻從沒有傷害過一個人的性命。
這把刀不是二師傅給的,是父親蕭小天留給蕭雨的。作為西醫骨外科出身的蕭小天,不但中醫十分拿手,這外科手術也是一天也沒有放下過。
尤其是這把瑞士軍刀,在蕭小天除了在手術台上用過的手術刀之外,是用過的最多的手術輔助工具。
它曾經接過生,做過剖腹產,還在黑北省靠山屯發泥石流自然災害的時候,做過不少於十台外科骨折手術。
對於蕭小天來說,這把軍刀在他的成就之中,功不可沒。
蕭雨十八歲的時候,蕭小天認為他已經有了獨立手術的能力,便在一次偶然清醒的時候,把這把軍刀鄭重其事的交到了蕭雨的手裏。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這把軍刀就像蕭雨身上帶著的幾個小瓷瓶一樣,成了必備之物。
蕭雨雙手捧著那把有著特殊意義的軍刀,仰望天空,嘴裏念念有辭。
說話的語速又快又急,就算是身邊的麻醉醉,也沒有挺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念叨完了,這才鄭重的把刀子打開來,對麻醉醉道:“我們可以開始了,在什麼位置?裏麵有什麼寶貝?”
麻醉醉比劃了一下,說道:“有這麼大這麼大一個小鐵盒子……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剛才你祈禱一般的樣子,嘴裏在說些什麼?”
蕭雨在腦袋裏麵勾畫了一下那個鐵盒子的大小,長寬高分別不少於五十公分。心中暗道,這麼大的盒子,一般都是些承裝金銀珠玉的東西——價值也不老少了!
聽到麻醉醉對自己剛才祈禱的用詞很感興趣,蕭雨不由得臉色一紅:“沒什麼,沒什麼——這個是秘密,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真不說?”
“真不能說。”
“原本我覺得你要是說了,一會兒我請你吃個便飯呢。”
“吃個便飯?……隻有咱們兩個人麼?”
“當然是啊。”麻醉醉很認真的說道:“你希望還有什麼別的電燈泡麼?我的生日,隻希望和你一起度過。”
“……”
這麼大的誘惑力,蕭雨不感動是不行的了。
尤其是麻醉醉那一句“你希望別人當電燈泡麼?”那個“電燈泡”這個詞,真是令蕭雨小心髒一陣撲騰騰的亂跳。
好吧,蕭雨無恥的承認,自己真的是敗下陣來了。
失敗在這麼強大的一個女人手裏麵,也沒有什麼不好。
蕭雨轉了兩下手裏的軍刀,玩兒了一個花樣出來,這才說道:“這把刀——說真的,如果我老爸知道我用來挖土,非把他老人家氣死不可。這是他傳給我臨時手術用的。三年了,我一直帶在身上。”
一邊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說道:“雖然一次也沒有用過——”
“這軍刀,也能做手術麼?”麻醉醉駭然問道:“這,不可能吧,一定是你故意騙我。從沒有聽說過,用軍刀可以做手術的——應該沒有患者同意吧?”
蕭雨心道,一般能用上這把軍刀做手術的時候,估計患者也沒有說不同意的勇氣了,要麼手術,要麼死——這根本不是什麼兩難的抉擇。
“我爸爸用它做了不少於二十台手術。”蕭雨道:“我祈禱老爸別罵我就好了。開動吧,你確定是這裏?”
麻醉醉在將信將疑之間,用鼻音哼了一下,說道:“就是這下麵,距離涼亭東北角十五步,我記得十分清楚。”
於是兩個人蹲下身來,用軍刀撬開地麵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