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黑蛋見過被砍了十來刀,腸子都漏在肚子外麵用雙手托著的犯罪嫌疑人;楊黑蛋也見過因為警方刑訊逼供被打的苦膽汁都吐出來,身上卻沒有明顯外傷的犯罪嫌疑人;楊黑蛋還見過軟刀子審訊法,三個警員輪番上陣,不眠不休的對付,導致精神崩潰的犯罪嫌疑人……
身為一個探長,楊黑蛋當然也見過死人。服毒的,溺水的,電死的,摔死的,被小三咬了JJ流血流死的……
但是楊黑蛋看到被人拽死狗一般拽進來的瘦猴和針管哥的屍體的時候,還是被嚇住了。
他們死了,而且死的比較利落。
瘦猴是一槍貫穿胸部,心髒碎裂而亡;針管哥是一槍爆頭,腦漿流了一地。
這是真家夥,楊黑蛋憑借自己多年辦案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真家夥。
有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開個槍就跟吃個花生豆似的那麼簡單。
“我這是戰略性迂回。”楊黑蛋這麼跟自己說了一句:“我還要陪女兒去遊樂場。”
所以楊黑蛋屈服了。
“我說。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折磨折磨你。黑風雙煞歐陽哥倆,都是我托關係安排進314監室的,我和這裏的所長顧拜旦是拜把子兄弟,我一說,他就答應幫忙了。”
“還有這個拿著針管亂紮人的家夥,也是我安排進來的,我給了他一根針管,帶針頭的……”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就是一個小警局的小警員,也就是上次做了點錯事,和蕭雨鬧了點矛盾,因此懷恨在心,才出了這樣的下策……我承認,我內心肮髒,不是什麼好東西。”
“願打願罰,我都認了。看守所這邊的事情,我也會替你們解決掉--你們別殺我,也值不當的殺我,我就是一個屁,您抬屁股也好,不抬屁股也好,一個不留神把我放了也就是了。”
自始至終,楊黑蛋都沒有多看瘦猴一眼。他當然知道,這裏麵的幾個人中,最關鍵的人是瘦猴和那個已經放出去的醫生孫大成。
孫大成的任務是給蕭雨安排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加重他從這裏跑出去的欲望;瘦猴的任務是協助蕭雨逃獄--當然,逃出去之後,接下來必然被警員們抓回來,然後給蕭雨增加一條更嚴重的罪名。
蕭雨好像很滿意楊黑蛋的實話,想了一下問道:“公廁裏有一個洞,可以讓犯人出逃--是這個瘦猴告訴我的,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楊黑蛋連忙搖頭:“我不認識這個家夥。”
“你說謊。”一直沒說話的馬天空冷笑一聲說道:“你剛才說不認識他的時候,眼珠兩邊轉動,小指抽動,腳尖晃動,雙腿下意識的並在了一起,--這是你緊張,說謊的表現!我是讀心術的專家,你這點小動作,根本就瞞不過我的眼睛。”
馬天空聲音淩厲,語調急促,這也是一種他習慣使用的技巧,蕭雨跟在馬天空身邊多年,早就知道馬天空這種高人一等的審訊逼供的方法。馬天空也說過讓蕭雨學習,可惜的是蕭雨沒有心思注意別人太細微的小動作,這件事隻能作罷。
當然,很多動作在不同的情況下有不同的解讀,這就需要馬天空的臨時應變能力了。
蕭雨要做的,就是煽風點火。
“我想你還不知道我們曾經是幹什麼的。”蕭雨笑著說道:“監獄裏麵有個洞,這種事我們早就知道。而且我們知道這個洞通向的絕度不是外麵,而是防備更加森嚴的中間那座高塔--裏麵一定有一個防備更嚴密的牢房,來關押這些試圖越獄的犯人--我說的沒有錯吧?因為我們見過的每一個監獄裏麵,都有這樣一個洞。這個洞對於第一次來的新蛋們或許有一定的誘惑力,但是對於我,哈哈,你應該知道,這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既然你說和這個看守所的所長顧拜旦是拜把子兄弟,你能說你不知道這個洞?說!你究竟想隱瞞什麼?!這個瘦猴,和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蕭雨連哄帶騙帶糊弄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把楊黑蛋唬得一愣一愣的--這兩尊近乎無所不能的人,難道也是體製內的人不成?
如果不然,他們為什麼對看守所的構造這麼熟悉?
“你還記的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帝京市衛生局的局長把身份證給我送來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局長先生之所以親自給我從身份證來,就是因為我二師傅--”蕭雨指了指坐在一邊冷笑的馬天空,說道:“他給帝京市公安局打了個電話。”
果然是體製內的人!
俗話說的好,自己人對付自己人的時候,才能做得更加的穩準狠。
因為你的一切,他都是那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