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個陶均生也是外表粗獷,內心卻是精細的人。如果他和馬文生握手道別,很有可能會給鄧應君帶來錯覺,至少會認為馬文生也參與進來設計了這個套呢。
馬文生低了頭,也沒再說什麼。三個人以茆平走在最前麵,馬文生斷後,鄧應君走在中間,一路沉默著來到了院外。
茆平給司機打電話,不一會兒,司機就將車開了過來,三個人回到了酒店,退了房,便揚長而去。
趕到省城朗中市,已是第二天下午。茆平有了上回的教訓,這次便自作主張地開了家五星級的賓館。可是鄧應君早就沒有了興致,他再也提不起精神來了。
當天下午,鄧應君指示在賓館睡覺。馬文生呢,則利用他們睡覺的時間,來到了大街上,他正要給陳景蕊打電話,這時,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馬文生一回頭,頓時愣住了。“歐陽宛兒,怎麼會是你?”
歐陽宛兒穿著白色的羽絨服,一張秀美的臉兒微微揚起,“你忘了?我不是說過了我家就在省城嗎?”
馬文生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道:“我不是忘了,是沒敢往心裏記。”她的事,馬文生早就不想記了。
隻是在省城,難得遇到,他也覺得不錯,起碼有個能聊聊天的。至於情感方麵,馬文生可是想都不想了。
歐陽宛兒聽到他這麼說,也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說道:“你是一個花心大蘿卜。你和我們局長,是不是有點什麼?”原來歐陽宛兒也猜到了郭文芳和馬文生是不是有段什麼。加上馬文生被王謹驅逐,失勢之後,歐陽宛兒更是對他一肚子不滿意。
馬文生沒解釋,他不想說這些。
歐陽宛兒又問道:“你怎麼會到這裏來了?是出來辦事嗎?還是招商?”
馬文生也不瞞她,便一五一十地將市裏交派給他的任務說了。
歐陽宛兒瞪圓了眼睛道:“這是什麼路線?我聽得簡直傻了。市裏也真是荒唐透頂了,這樣的事,我都不敢想,陸子強也敢這麼做?池薇是你的什麼人?真是笑話了。”她向來說話爽直,如今也不例外,大膽地臧否人物,絲毫沒有為官者諱的意思。
馬文生正要說什麼,歐陽宛兒便笑了,“你到了省城來了,也就是到了我家門口了。要不要去我家看一看?”
馬文生遲疑了一會兒,想到了陳景蕊,便低下了頭道:“還是不去的好。我也不知道鄧市長什麼時候讓我跑腿。匆匆忙忙地去你家裏,也不禮貌。”
歐陽宛兒一怔,最終沒有和馬文生再說什麼,她和他道了再見,便離開了。
馬文生走在省城的寬敞道路上,他沒有把巧遇歐陽宛兒的事多想,而是想著剛才歐陽宛兒對他這趟差的評價。
是啊,他這麼來找池薇,到底算什麼呢?她是他的什麼人?她憑什麼要替大朗市去跑區劃批地的事兒?
這樣想著,馬文生越發覺得此行沒有希望。不過,他還是決定去一趟省委。也許他真能見到池薇,那也是說不定的事。
主意拿定,馬文生便叫了輛出租車。等車到省委大院,馬文生在門口躑躕了幾步,便被值勤的武警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