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漣漪一看,饒是她素日沉著冷靜,也不禁花顏失色,趕緊上前接過笛子,“是我的,不小心掉了出來。”抽了抽,卻沒有抽動,胡鶯兒緊緊攢著不鬆手:“娘娘,這真是您的嗎?”
“怎麼,難道本宮騙你不成。”危急之下,她端凝了神色,第一次擺出了皇後的派頭,試圖以勢壓人,化險為夷。
不想胡鶯兒嚷了起來:“到底是誰的,隻管到皇上那裏評理去。”
“咦,這不是皇上最心愛的笛子嗎。”安景涼與蕭麗雲圍了過來,也不禁驚奇。
皇上的?
這怎麼可能。
竇漣漪暗暗叫苦,完了,完了,這下子完了,努力沉了沉心緒,“媚嬪,你確定這是皇上的?”
“沒錯。”這次,二妃一嬪竟是異口同聲,媚嬪更是快言快語:“上次臣妾還問過皇上,皇上說叫人偷了,皇後是從哪裏得的?”
真的完了。
那個人真的是個賊嗎,她可不會蠢到真以為是,世上哪有那樣風流瀟灑又貴不可言的小偷,再說皇宮珍奇古玩多的是,至於偷一支笛子嗎?
莫非是皇上本尊?似乎也不對,傳聞皇上體弱多病,而那個人非但沒病,還精壯得很,下巴被他鉗過的地方,至今還能感覺到那指間的力道。
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是哪位王爺,天哪,這叔嫂私通不僅是死罪,傳出去也有損皇家體麵,冷汗泠泠浸濕了內衫 ,一陣涼風吹過,寒意直逼心頭。
“既是皇上的,那交給你還回去吧。”為今之計,隻有忍痛割愛了,可她遞過去的那一刻,如同丟了魂一般失落與不舍,然再不舍也得舍了,可恨那隻“賊”,偷了皇上的笛子也就罷了,現在連她的心也偷去了。
“事關皇上,請皇後一起麵聖解釋清楚才是。”想不到媚嬪平素沒心沒肺的一個人,此刻卻認真起來。
“皇後娘娘,媚嬪說的是,大家一起去皇上麵前澄清,不然,白白地讓人起疑,汙了皇後的名聲就不好了。”安景涼總是能說到點子上,還總是占著理,讓人想要駁回都難,她一說完,蕭淑妃不出意外地跟著連聲附和:“就是,就是。”
罷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是堅持不去,倒讓人起疑,竇漣漪便故作輕鬆地:“妹妹們帶路吧。”
一眾人各乘了軟轎來到一座金壁輝煌的大殿前,赫然見殿上正中書寫著幾個雄渾大字:怡心殿,這裏便是皇上下朝後休息與批閱奏折的處所。
她的心咚咚咚亂跳起來,雖說皇帝是個病秧子,可再怎麼弱也是皇帝,冷不丁見聖,心裏還藏著鬼,說不慌是不可能的。
“李蓮成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廊下立了一眾太監,其中一個穿著打扮與眾有些不同的一甩手中的仙拂塵迎了上來,說話客氣中透著不卑不亢,
原來是皇上的貼身太監,也是宮裏的總管太監李蓮成,竇漣漪便客氣中透了一絲皇後威儀:“李總管,皇上忙著吧,本宮便不打擾了。”
“李總管,去通傳一聲,就說媚嬪有要事求見。”胡鶯兒上前一步,神態一看便是恃寵而嬌慣了的,也難怪李總管在她這個皇後麵前都能保持不卑不亢,這時也降低了聲氣:“媚嬪娘娘,不是老奴不肯通傳,隻是適才皇上吩咐下了,任何人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