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走了。
就想她來的那麼突然一樣,她走的也那麼倉促。
好像我與她相識的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都隻是我的一場幻夢而已。
現在,隻不過是夢醒了。
剛才我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跟秋水一起走。不管什麼九天十地,四海八荒。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打臉了。
其實秋水離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現在被沈十三給盯上了,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卷土重來。
這一次,秋水就已經因為保護我而受傷了。如果沈十三再來,我難道還要讓秋水為我陷入絕境嗎?
所以,她離開我,反而是保證了她的安全。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我還是不想讓她離開啊!
我可以用一千種理由來說服自己接受她的離開,但是這所有的理由,在一個“愛”字麵前,都成了無關痛癢的借口。
少年人的心真的很寬,她沒出現的時候,心中有山巒丘壑,宇宙風雲,家國天下,治亂興衰,也有百花深處,十萬月光,有天涯與酒,有鐵馬金戈。
但他們的心也真的很窄,她出現的時候,萬事萬物都沒了,心裏隻剩一個她而已。
我現在就是這樣,滿腦子裏什麼地盤啊,老大啊這些心思都沒了,就隻剩下了“秋水”兩個字。
她是我的底氣,也是我的膽,我的魂。
秋水沒了,我的底氣也就沒了。這一刻,我甚至覺得我不再是那個受人敬仰的淩哥,而是回到了七中,又變成了那個任人欺負的廢物王淩。
我一直呆在床前,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直到中午,陳元龍拎著保溫桶過來送飯,這才把我給叫起來。
“淩哥,你怎麼坐在地上啊?”陳元龍一邊說著,一邊過來將我到床上,“琳姐呢?她這個傷員可不能亂跑啊!”
“她走了,被她家裏人給接回去了。”我低聲道。
陳元龍愣了一下,之後歎了口氣:“哎……也是,琳姐離家都一年多了,是該回去看看。她這一走,我都怪舍不得的。她什麼時候再回來啊?”
“她回不來了,她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懂嗎?”我咬著牙,強忍著眼淚道,“她回家之後,就要跟什麼大家族的大少爺聯姻,她再也回不來了!”
陳元龍一下跳了起來:“什麼!王淩,你他娘的還是男人嗎?那你不把她給攔住?”
“你以為老子不想攔?”我咆哮道,“老子攔不住你明白嗎?咱們就是把這一千人都拉出來,人家一個電話就都給咱收拾了,懂嗎?”
“你……你呀!”陳元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有些事兒,就是應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拚不過又怎麼樣?不怕拚不過,就怕不敢拚,這道理還是你親口說的。現在倒好,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琳姐走了?”
我低下頭,實在沒心思跟陳元龍吵。
陳元龍見我沒反應,也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我也懶得再說你什麼。先把林彥和板磚都叫來,看看他們有什麼主意吧。”
陳元龍畢竟是個武力型選手,讓他想現在下一步該怎麼辦,也確實太為難他了。
陳元龍把這事兒打電話告訴了林彥和板磚,不到半小時,他倆也都舉著傘趕到了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