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三人等了很久,佐伊都沒有再出現。
“去看看佐伊在哪有,什麼事耽擱了她。”對房裏的仆人吩咐下去,德懷特開始不安,他很想自己去找佐伊,可是這樣的在乎在貴族的情誼裏是不合的。
“這次陛下是真的生氣了,我真不知道我該不該回去。”麗塔用扇子掩著半張臉,雙眸微垂,楚楚動人的樣子。她在暗示,雖然德懷特對佐伊的喜愛已經很明顯,但是她有佐伊永遠也無法超越的貴族身份。
“今天陛下不會需要任何人,羅伯特一個人就夠了。”德懷特他們剛從宮裏回來,他知道傷心的女王通常不需要多餘的關懷。
“大人不覺得在這個時候,你不適合定下婚事。”麗塔找了個正當的理由來阻止德懷特和佐伊有可能在一起的婚姻,她不希望一個外來的女人混淆了貴族的血統,更不希望她深愛的德懷特以後就落入這個女人的手裏。佐伊太美,除了這個顯貴的身份,她什麼都比不過佐伊,也許在這裏麵還有人小小的妒嫉心理在作祟。
“我並沒有想過要在這個時候定下婚事,先讓大家見過佐伊會比較合乎現在的情勢。”現在的英格蘭是多事之秋,戰爭,經濟,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夠得到解決。已經按耐不住的德懷特起身,“我失陪一下。”他緩步走出房間,一合上門,腳步就像打了氣一樣地飛快地交錯著,“找到佐伊了嗎?”
“小姐在花園裏。”一向不慌不忙的主人一下子變了性一樣的,仆人感到挺意外的,緊張地回了話。
德懷特並沒有給別人更多的時間看他失常,他疾步奔向花園的大樹。
佐伊蜷縮著靠在樹身上,身邊是撒了的咖啡壺,浸濕了她的裙子。
“佐伊。”德懷特在佐伊身前蹲下,“你還好嗎?”
佐伊埋進膝裏的腦袋抬了起來,一雙褐黃色的眼裏浸滿了淚水:“我以為我不傷心。”她慢慢地趴到德懷特身上,埋進他的懷裏,“我真的以為我可以承受。”所以才去目睹了她以為能夠冷眼旁觀的處決,可是實際上她承受不了。
“你在說什麼?”德懷特不知道優雅依舊但是自信不在的佐伊到底碰到了什麼。
“我今天去了北安普敦郡。”
“什麼?”德懷特被這個地名嚇到了,離格雷斯八十多英裏(1英裏=1.6093千米)的北安普敦郡,她怎麼來得及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來回,何況……“你是去看瑪麗的處決?”
“我以為自己能夠承受。”雖然不算是朋友,但也不是陌路人,她原來不是個可以忽略身邊陌生人的人。
“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據說,瑪麗的處決很殘酷,德懷特下意識地認為佐伊是被嚇到了。他輕拂著佐伊的背,女人總是膽小的。
“不,我以為我不在意她的死,可是其實很在意,我可以救她……”
“佐伊,這話你不能說。”無論瑪麗是否無辜,她必然要死,所以想要救贖瑪麗的人都會被等同為同罪。
“貝比通陰謀。”佐伊輕蔑地冷哼,那個陰謀的真實性都讓人懷疑,可能根本不是事實。
“佐伊為什麼關心這個?”一般的貴族小姐都不會關心到國家政事,而佐伊一直都生活在伊萊斯季,莊園裏沒有人會告訴佐伊這些,所以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佐伊自己打聽來的,目的何在。
“我是個曆史學家,德懷特,我來自未來,德懷特現在能明白我嗎?”未來,多麼先進的詞啊,她麵對的不過是一個上百年前的人。
“未來?”對於這個詞,德懷特不陌生也不理解。
“這是個很現實的事情,德懷特還願意接受這樣的我嗎?”雖然這不是一個缺憾,但是對於時間差那麼多的他們,這無疑也是個障礙。
“我怎麼會放棄佐伊,為了這個不成問題的阻礙。”德懷特抱起佐伊,“回去吧。”他不認為這個他無法真實徹底理解的事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我想再待一會,德懷特,我不想見到埃塞克斯。”
“佐伊真的很討厭他嗎?”
“他學習了往日騎士對待貴婦人的態度,但是染上了新興貴族追逐利祿的風習,他利用了女王對他的情誼,卻沒有以女王之心還報女王。這難道不足以讓我厭惡他嗎?”佐伊語氣鄙視,似乎連提起他都是恥辱,“他在愛情上慣於逢場作戲,是個伓薄子。萬乘之主傾心寵愛,使他狂妄,放肆。他真的以為他的這種沒有付出的感情能持久地保證他的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