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沒死完。”季君珩抱拳而出,衝著蕭康帝還有容王行了一禮,緩緩說道。
“沒死完?”蕭康帝疑惑的看了季君珩一眼,沒明白他是何意,“你說誰沒死完?”
“皇上可還記得當年王妃曲氏有個丫鬟在宮宴之上請求皇上做主,查一查容王妃死因的事情麼?”季君珩躬身行禮,目視前方不卑不亢,“後來那個丫鬟莫名其妙的死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記得有這麼回事,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丫鬟沒死?”
“是,我少時曾在曲老家中習弓弩之術,當時曲氏還未嫁給容王,我受她照拂,是她如長姐。所以那丫鬟我也關注一二,發現事情有端倪之後,便將她暗中救出,藏於曲家。”季君珩大大方方的承認,然後請蕭康帝宣人覲見,“當年事情到底如何,皇上可以宣那人來見一見。”
容王的臉色瞬間如白紙一般,難以置信的看著季君珩。
他居然手中早就握住能夠殺死他的屠刀,可是他卻一直沒有下手。
“宣!”蕭康帝此刻毫無父子之情,隻冷冷的讓人宣了那個丫鬟覲見。
不多時,曲老親自送了那丫鬟過來。當著蕭康帝的麵打開了一個機關匣子,取了物證出來。
並著巧兒送上的血書,這下人證物證俱全,容王就算百般抵賴也徹底坐實了殺妻的罪名。
季君珩和薛蘭兮出來的時候,重重舒了口氣,彼此看了一眼笑了起來。
“你為何不趁機把北境的事情告訴皇上?”薛蘭兮方才就想讓季君珩直接再加把火,但是季君珩並沒有做。
“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那些人的口供交給了陛下,陛下這些日子一直順著容王的所有動作就是為了讓他麻痹。”季君珩捏了捏薛蘭兮的手,把她冰涼的小手塞到了自己的袖子裏。
原來如此,難怪蕭康帝會提拔沈家子弟,會定了容王跟沈清念的婚期。
容王一案涉及眾多,還要查訪多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蕭康帝先將容王囚禁在了宮裏。在容王還沒查清楚之前,沈清念的身份倒是查清楚了。
經過不少人的指認,沈清念確實是當初謝家一個管事的女兒,在顏家客居過,是個實打實的奴籍。
若她是個普通百姓,蕭康帝還能穩住氣血,當他知道沈清念是個奴籍的時候,頓時覺得心如死灰。
“皇上歇歇吧。”謝貴妃見狀,重新泡了一碗參茶遞給蕭康帝,“容王的事兒,急不來。”
“你來了。”看到謝貴妃,蕭康帝莫名覺得精神一鬆,“你說說,他怎麼就弄了這麼個人過來。”
“你說那謝九歆?”謝貴妃柔柔一笑,坐到了蕭康帝身邊,伸出手指替他揉著太陽穴,“要我說,這丫頭也算是有際遇,否則怎麼會遇上沈家?不過折騰了這麼一場,容王到底都要娶她,可見兩個人確實是情根深種了。”
“那你說這個人要怎麼辦。”容王發落不了,還不能發落一個丫頭了?蕭康帝隻覺得頭疼欲裂。
“到底是有情的兩個人,不過既然出身奴籍,那肯定不能做正妻,做個侍妾在容王跟前伺候也未嚐不可。”謝貴妃語氣輕柔舒緩,讓蕭康帝的心頓時亮了起來。
容王是肯定要處置的,是坐牢還是流放,不管怎麼樣都還是自己兒子。判決之後容王日子艱辛,能有個人在身邊照顧,他也能放心一二。
薛蘭兮得知沈清念還是被關到了容王府的時候隻說改日要親自進宮道謝。
“這下好了,我們不用想辦法把謝九歆留在京城了。”女學之中,楚賀正在喂自己養的龜,見薛蘭兮鬆快了的樣子忍不住感慨,“姨母總是如此的聰慧,知道我們需要什麼。”
那兩個老人的出現是薛蘭兮的安排,她就是要將謝九歆從沈清念的殼子裏拉出來,否則她什麼都不會說。當年顏家舊案到底是怎麼回事,薛蘭兮相信,謝九歆是最清楚的人。
但是,隻要謝九歆還有沈家,還有駱氏做靠山一天,她就不可能實話實說。
容王被監禁,謝九歆也被關了起來,薛蘭兮原本就是來女學想要讓楚賀通過豫王想辦法把謝九歆給弄出來,卻沒想到謝貴妃三言兩語就把人給留到了容王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