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寥寥無幾。她不怎麼出聲,但是似乎從未參與過三房的事情。
到底有什麼事情,值得蔣昕派人來找自己的?
難道是……
薛蘭兮一麵解開衣帶,一麵想到了什麼,不覺手裏的動作一頓。
孩子。
是了,是孩子。
能讓蔣昕牽腸掛肚的,如今恐怕也隻有這個孩子了吧?
折枝見自己發愣,急忙問道:“小姐,怎麼了嗎?”
薛蘭兮搖了搖頭,對折枝道:“你可曾打聽過二少夫人的事情?”
“少夫人嗎?”折枝一麵給薛蘭兮換上襖裙,一麵尋思著回答道:“倒是有一些。不過小姐放心,少夫人不是多事的人。她對二少爺也沒有什麼感情,您看二少爺中風後,她幾乎都沒怎麼掉過眼淚,也不曾侍奉過二少爺。以奴婢看啊,少夫人如今唯一在乎的,也就隻有這個孩子而已。”
薛蘭兮喃喃道:“是孩子嗎?”
折枝點了點頭,似乎是有意在賣弄自己的消息靈通,小聲道:“小姐還不知道吧?據繪春說啊,少夫人私底下沒少幹過虐待二少爺的事情。隻是三夫人沒什麼空閑理會,因此也不知道呢。雖說少夫人視這個孩子如命,但是卻對三房都沒什麼感情。據說二少爺之所以娶到了她,也是……”
她做了個手勢,薛蘭兮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小聲道:“此事還是不要胡說的好。你我都知道,但是不必再告訴其他人了。”
折枝點了點頭,朝著薛蘭兮眨眨眼睛道:“小姐放心,奴婢定然不會多嘴的。”
薛蘭兮無奈地苦笑了一聲,換上了衣裳,旋即帶著手爐出門跟上了繪春。
風雪小了些,薛蘭兮本不想撐傘,但是卻無奈折枝執意要給薛蘭兮打傘,生怕薛蘭兮被凍著了,淋了雪回去生病。薛蘭兮有些哭笑不得,還是讓折枝為自己撐了會傘,等到雪完全停住了,薛蘭兮便被繪春帶到了蔣昕的院子裏了。
跟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蔣昕的院子裏並非是荒寂無比的,而是種滿了臘梅花。此刻正直臘梅花盛開的季節,滿園清香撲鼻,很是怡人。薛蘭兮也不覺湊到了花叢中嗅了嗅,笑道:“少夫人真的是好閑心,居然在院子裏麵種了這一院子的臘梅花。”
“隻是因為喜歡而已。”驟然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薛蘭兮不覺側頭,便瞧見一個披著青色披風的女人緩緩走來,她個子高挑削瘦,寡淡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漫不經心的表情。薛蘭兮瞧著那緊抿的薄唇,便不覺想到了傳聞中的事情,聽說,嘴唇薄的人,心也冷。
心冷嗎?薛蘭兮沒有資格評價她。
她朝著蔣昕笑了笑,欠了欠身道:“二嫂子。”
“三小姐不必客氣。”還沒等薛蘭兮屈膝,蔣昕便一把抓住了薛蘭兮的手臂,淡笑著道:“不過是來邀請三小姐說說話而已,怎麼三小姐這樣客氣見外。倒是讓我覺得有些不習慣。”
薛蘭兮微笑著,並未說話。
蔣昕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那柔弱的花瓣,輕笑著詢問薛蘭兮:“三小姐喜歡這臘梅花嗎?”
薛蘭兮點了點頭,也跟著蔣昕笑道:“這花開得很好看,臘梅傲雪綻放,淩寒不敗,是很讓人尊敬的花。嫂子很會種花,我聽說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都是嫂子親自侍弄的,是嗎?”
蔣昕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是,不過是閑來無事,所以隻好種種花打發時間了。”
“也是啊。”薛蘭兮點了點頭,歎息了一聲道:“畢竟,我們做女人的,能選擇的東西不多。若是隻能一輩子被困在這大宅院當中,也隻好侍弄些花草來聊以自|慰了。”
蔣昕嘲弄似的笑了起來:“三小姐這話說的,倒是讓我這個深閨怨婦無地自容了。季侯愛妻,那是朝中遠近聞名的,怎麼在三小姐的嘴裏,他仿佛就成了什麼刻板的男人了呢?”
薛蘭兮不免跟著笑了起來。
蔣昕也微笑起來,旋即歪著頭笑著問道:“三小姐在季侯府過得好嗎?”
“多謝嫂子關心,我過得很好。”薛蘭兮點了點頭,如實回答。
“那……季侯呢?”
“侯爺?”
“他過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