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可不敢,她還是個孩子呢,別在傷著兩個小的。”陸氏見狀,連忙伸手去接耀兒過來,免得累著薛蘭兮。誰知小孩子認人似的,就扒著薛蘭兮不放,反倒是那小丫頭粘上了陸氏。
無奈之下,陸氏和薛蘭兮母女兩個,一人抱了一個在那裏說閑話,順便等著宋家的人來。
沒一會兒,門房就來傳話說宋家下聘的人來了。薛蘭兮連忙把手裏的兩個孩子交給折枝,讓她帶著下去玩。折枝帶著華裳領了嬤嬤們跟孩子們下去玩,蔣昕也沒說什麼。
宋家來主持下聘的人是宋行漠的親姑母,先前提親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一次。到了正廳,宋家姑母笑意盈盈的衝著薛老爺子和李氏行了禮,先問了安之後才落座說明來意。
“我們兩家的事情已經耽擱了很久了,都怪這江南路遠,讓親家久等。今兒個我來,帶來了我們江南的聘禮,這是單子,親家可不要嫌棄。”宋家姑母大大方方的將禮單叫到了管家手裏,管家則送到了薛老爺子的手上。
薛老爺子沒看,直接放到了旁邊,笑嗬嗬的說道:“都是親戚,哪兒有什麼多少。不過是個禮節,親家費心了。”
宋家姑母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溫言說道,“我宋家一家都在江南,我若非早年嫁了我相公,也不會遷居京城。雖說我宋家在江南有些名望,但是總歸還是偏遠地帶,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哪裏話,我家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兒女們互相看上,能夠舉案齊眉便是幸事一樁。聘禮多少,都是小事。”
都道女兒才是家族門風的提現,鍾氏看著宋家姑母落落大方,行事也絲毫不錯章程心裏愈發滿意。這宋家姑母乃是宋行漠的親姑姑,是家中嫡親女兒。能將嫡親女兒教育成這個樣子,可見宋家門風清白,人品也信得過。
鍾氏笑盈盈的站起來,走到宋家姑母跟前,“我家丫頭年齡小,在家裏又被我給慣的不成樣子,以後若是有什麼不對,我先在這裏賠罪了。”
宋家姑母方才的話並不是自謙,宋家雖說是江南大戶,卻也比不上京城薛家是官職在身的。一個地主,一個當官的老爺能比麼?宋行漠怎麼看都是高攀了薛家才對。
而鍾氏的這一個賠罪,雖說客氣,卻也有些謙卑之嫌。
祁氏看著鍾氏這個樣子,忍不住心裏有些不滿,李氏方想說什麼,被薛老爺子瞪了一眼,也憋了回去。
“哪兒的話,都是孩子,都該一般待的。夫人不知道,我那嫂子是個心腸軟和的人,日常行醫問診的時候,小孩子掉個眼淚都能跟著哭一鼻子,看到煙兒這麼嬌弱的孩子應該是喜歡都來不及!”宋家姑母連忙起身,扶住了鍾氏。
宋家是行醫的?這話讓祁氏瞬間愣了一下,她偷眼瞧了一下聘禮擔子,原本還猜測是不是裏麵有一半都是空的,誰知聽到了這話之後頓時嚇了一跳。
宋行漠,宋家……
江南有個杏林世家,好像也是姓宋,醫術高超,譽滿天下的那個宋家?祁氏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仔細觀察宋家姑母。
“煙兒是個孩子,總有做錯的地方,親家母便是責罰什麼的也都無礙。隻是還得好好教他,讓她知道哪裏錯了才是。”鍾氏笑盈盈的拉著宋家姑母坐下,感慨道,“我這一輩子,跟我相公就這一個女兒,驕了些,也給宋家添了不少麻煩,以後若是她哪裏不好,該說就說才好。”
該說就說,但是太多責罰就算了,到底是小姑娘家家的。
薛蘭兮聽出了鍾氏話裏的意思,跟陸氏交換了一個眼神,淺笑了一下。陸氏也是當娘的,自然知道這些意思,暗中拉著薛蘭兮的手捏了捏,讓她收斂。
這邊說著話,祁氏忽然就插嘴,“雲煙到底是大丫頭了,哪兒就那麼嬌貴,以後當了媳婦,不比在家裏當小姐這麼日子好。再說了,雲煙這丫頭跟宋家少爺本來就不清不楚的,便是以後受了婆婆刁難薛家也不會說什麼。”
“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鍾氏當下就惱了,回頭看著祁氏生氣道,“雲煙跟宋行漠怎麼不清不楚了?”
“在大街上互相交換信物,還不是不清不楚?”祁氏冷哼一聲,看著鍾氏說道,“你那女兒一貫的清高做派,誰知道暗中如此行事!你也不用解釋了,現在外麵怎麼傳的都有,解釋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