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太陽還沒突破清晨的薄霧,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青色之中。誠國公府的門房打著嗬欠開了門,閉著眼睛將門給堵好,就在他彎腰收拾門檻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睜眼一看,頓時嚇得魂都掉了半條。
“來人,快來人!”那門房看著地上血糊糊的兩具屍體嚇的雙腿打顫,高聲叫了起來。
叫聲引來了府裏的仆役,聚集到門口一看地上,頓時驚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誰人敢在誠國公門口撒野!”
“莫非是仇家尋仇不成?快去告訴老爺。”
“先等等,這好像是二小姐院子裏的家丁。”
有眼尖的一下子就認出那地上躺著的兩個人是誰,捂著嘴,驚訝的看著這個情況。
“這兩個人怎麼會躺在這裏?”
“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麼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幅樣子。唉呀媽呀,這身上的骨頭好像碎完了,別是從哪裏摔下來了。”
那兩具屍體就那麼隨意的扔在了地上,皺皺巴巴的團成一團。仔細一看,卻又能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但凡是人,有了骨頭就不能隨意彎曲。可是地上這兩人的胳膊腿就麵條似的,彎彎曲曲的癱在地上。不僅如此,胸腹也是,原本應該是高高的一塊,可是現下卻跟化了一樣,軟趴趴的一灘。
“甭管怎麼回事,先從角門抬到柴房再說。大清早的留他們在門口,也不怕晦氣!”管事的人也出來了,看到這種狀況,連忙招呼人把屍身先抬回去。
眾人一聽,連忙七手八腳的把人給收拾了抬進去。還有人從府裏抬了水,拿了掃把出來,不多時就把門口給清掃的幹幹淨淨,什麼都不留下。
季宵在人群裏看著沈家人把屍體抬進去才轉身回了衛陵侯府彙報。
“人被抬進去的時候,沈家人非常詫異,顯然應該不是誠國公或者公子做的決定。”彙報完了之後,季宵又補充道。
“你養的狗咬了人,苦主是弄死狗還是弄死你?”季君珩並不讚同季宵的想法,抬眼看了一眼季宵,“狗從來都是狗,不懂人的規矩。人既然養了狗,那就至少要做好約束。”
季宵想了想,點頭稱是。
沈清念還不同於其他的下屬,而是誠國公的女兒,若是不約束好,確實比一隻狗可麻煩的多。
不過,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就有如此陰毒的心思,跟容王那個毒蛇可真是絕配。
先前的容王妃季宵見過,是一個非常和善的大家閨秀。可是,容王為了能跟沈家搭上關係,生給害死了這個人。這麼狠的角色,也真是曲家姑娘命薄。
“侯爺,夫人來了。”外麵傳來腳步聲,季宵聽了聽,通知了季君珩一下。
“好,你先過去吧。”季君珩從滿書桌的奏報上抬起頭,站起身子往外走去。
薛蘭兮在折枝和素荷的扶持下一點點走了過來,麵色蒼白,鼻尖留了不少汗珠,看的季君珩非常不滿。
“你怎麼不好好歇著,身子不好就不要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病,這幾日,薛蘭兮的身子一直不見好,白日的時候懨懨的,晚上就會發起高熱,一連幾天,讓她的小臉都瘦了一圈。
“我聽說沈家死人了,是不是你做的?”
方才折枝說閑話似的把這話給薛蘭兮說了,誰知薛蘭兮聽完之後立馬就躺不住了,非要來找季君珩。折枝和素荷攔不住,隻好給她套了衣服,然後扶著出來。
看著她明明沒有什麼力氣還非要出來的樣子,季君珩皺著眉上前,將她一把打橫抱起,然後步履穩健的朝著臥房而去。
“是我做的。我說過,要替你報仇。”
“可是元凶未死,你這麼做,隻會打草驚蛇。”薛蘭兮不滿,季君珩如此行事實在是太過草率,若是沈家對季家做什麼,隻怕根本不需要理由。
“便是不做,也是打草驚蛇。”季君珩一邊走,一邊跟薛蘭兮說道,“沈家動土到我的頭上,也沒問過我願不願意。忍辱負重,不是我的風格。如今的行事,隻是先討些利息而已。”
“那若是沈家一意維護沈清念呢,她可是皇上欽點的容王妃。”薛蘭兮覺得,誠國公府肯定不會輕易的就放棄沈清念。
“欠債還錢,不是不還,時候不到。我知道你擔心的,可是你放心,總有那麼一天的。”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到了臥房,季君珩把薛蘭兮放下,伸手要去解她的衣服的時候,就見薛蘭兮往裏麵一躲,躲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