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黎博淵轉身,滿臉驚訝,完全未料到會是她來。

“舅舅這般表情,我可以理解為是喜極而泣嗎?”兮若笑道。

“舅舅這般模樣,倒是讓若兒看了笑話!”黎博淵牽起一抹苦澀。

兮若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嚐了一口道:“這酒比起祤送來的女兒紅,可差遠了!”

黎博淵奪過她的酒杯,訓誡道:“女兒家怎能飲酒?”

兮若撇嘴,道:“舅舅和大哥好生無趣,女兒家怎不能飲酒?”

黎博淵知她伶牙俐齒,隨不與她爭辯,開門見山道:“若兒今日來,怕是聽了昨夜的事,為著母後來勸我的?”

“也不全然是,我聽皇後娘娘說舅舅認了,想知道原因!”兮若道。

黎博淵喝了口酒,滿是無奈,須臾才開口道:“我認了,他便脫身了!”

“他,誰?”問出口才驚覺,兮若微訝道:“安慶王的二公子!”不是疑問,是肯定。

黎博淵不語,顯是默認。

“舅舅喜歡他?”兮若皺眉,如此當真不太好辦。

黎博淵悠悠道:“喜歡與不喜歡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兩人沉默許久,黎博淵才自嘲道:“若兒是否也覺舅舅不恥,竟喜歡上了男子?”

“若舅舅都覺這戀情不恥,又如何說服眾人相信你們的情誼?更何況,別人無法替代你們,你們活得自在管別人作甚?”兮若勸道。

黎博淵未從她眼眸中看到厭棄之色,竟還如此勸慰他,不禁心中生出感動。

“舅舅可知這條路不好走?”兮若轉著心思,舅舅這般為那二公子著想,不知那二公子是否也如舅舅護他般護著舅舅?

黎博淵不語,他又何嚐不知?但隻要想起那人,他便覺得受什麼罪也值得。

兮若心裏是不願意舅舅走這條路,但看著他心甘情願之色,便知他心意已決,自己無論如何勸都是枉然,隨無奈道:“舅舅把當日之事都巨細說與我聽,我好想個應對的法子!”

聽她如此說,黎博淵臉上頓時有了喜色,但又想到此事定是不易,隨正色道:“若兒,若實在為難,先保了他再說!”

兮若對這個舅舅當真是無語至極,自身難保卻依然如此為他著想,但看著舅舅一臉祈求,想教訓他的話也說不出口,隻好道:“舅舅放心,若兒自有分寸!”兮若低頭掩眉,眼眸裏閃過一絲殺機,若那二公子存了利用舅舅之心,她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黎博淵知若兒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但他明白若那人對他無甚威脅,若兒定也不會糾纏不放,心裏鬆了口氣,不僅將那日之事娓娓道來,連他二人如何發展的也交代的很是清楚。

事情很簡單,安慶王府的二公子,黎天恒,輩分上黎博淵也該稱他一聲堂哥,在三年前偶然救了被人追殺的黎博淵,隨後二人幾次見麵都相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之意,自此交往甚密。一次酒醉之後,做了不該做的事,二人心裏本就有些微妙,隨借此確立了關係。時下男風盛行,但二人身份太過引人注目,為防不測,兩人關係漸漸疏遠,黎天恒對外是整日流連勾欄之地,實則是掩飾與黎博淵的關係。二人凡事小心,即使有些風吹草動,也被黎天恒巧妙的避了過去。昨個晚上,隻是兩人早些時候約好的見麵日子,卻被安慶王當場抓了正著。安慶王隻是惱恨自己兒子整日不務正業,帶了人想要綁了這不孝子回去,沒想到卻看到如此違背倫理之事,氣得連尊卑都不顧,連夜綁了黎博淵到皇上麵前。

兮若暗道,這個安慶王果然是耍陰謀的行家。他兒子流連煙花之地都有兩年有餘,單單要挑昨日去教訓兒子,當真是居心叵測。

“安慶王綁你回來的路上是不是還與你說了什麼?”兮若問道。

黎博淵點頭,從小便知若兒是個聰明的女子,雖然平時調皮搗亂居多,但她總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這也是風無痕和風兮澈如此縱容她的原因。

果然,安慶王看重舅舅心軟善良,定是說服舅舅將此事擔下,好讓他兒子開脫,皇上再如何震怒,畢竟是自己兒子,定不會要了舅舅的性命,但是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即使此事被壓下,也會讓皇上和太子之間心生間隙。兮若冷哼,安慶王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好。

兮若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寬慰了黎博淵幾句,又與之聊了些趣事,便離開了東宮。在宮門外站了許久,想著父親一時半會不得脫,自行先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