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雙有點癡楞,大概是沒有見過綠絲這麼遷就她得樣子,那眼神裏分明多出來的是擔憂和緊張,她是在怕自己出事麼,看著綠絲遠去的背影,穆雙心裏的焦躁早就被她一個眼神看到無影無蹤,她嘴角揚起一抹笑,笑的自己春暖花開,在這個時代裏,總歸還是有一個人是站在自己這邊,心疼自己的吧。
穆雙轉身進了房間,尚公子很規矩的背手而立,仰著臉研究穆雙房間內的那些山水畫,穆雙會心一笑,淺聲道:“公子請坐。”
尚公子被她一聲呼喚喚回了神,勉強的笑著入了座,穆雙倒不客氣,伸手倒了杯茶推到了他跟前,尚公子捏過茶杯,偷偷的看了一眼穆雙,又似乎有話想說的樣子將身子背過去,一口一口的喝著碗裏的茶。
穆雙笑道:“我知道公子為何出如此高價拍下我。”
尚公子一驚,有些駭然的看著笑容滿麵的穆雙,穆雙索性摘下麵罩,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絲毫沒有顧及對麵已經看傻了眼的男人,按照尚公子設想,此時的錦瑟姑娘不該是靦腆溫柔的說些風雅話麼,怎麼這眼前的情況看起來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呢?
不過穆雙摘下麵罩的瞬間,他確實楞了神,穆雙長得樣子不能說是絕色美人,但是畢竟是經過那麼多年的進化以及後來化妝品保養出來的女子,看起來要比古代的女子水靈玲瓏的多了,也就是說,後天因素的緣故,讓穆雙在尚公子眼裏看起來,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穆雙笑容滿麵的將杯子放在一邊,調侃道:“尚公子是拿來我氣眉舞的吧?”
尚公子一楞,他確實有此心思,他知道眉舞一向以自己是醉春樓頭牌花魁為榮,他那日裏看到了眉舞被其他客人的夫人現場算帳,心裏於是添了堵,總覺得這個女子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幹淨純粹,所以今夜百花之宴,他索性沒有拍選眉舞,而是選擇了最後出場的穆雙。
此時被人一語道破心機,他有些難堪的看著穆雙,吞吞吐吐道:“錦瑟姑娘,在下。。。在下絕對沒有利用姑娘的心思,隻是,真的隻是為了姑娘的曲子。在下。。。在下真的沒有那般心思,姑娘可不要誤會!”
穆雙笑眯眯的看著尚公子幾乎因為緊張而急紅的臉,索性存心的帶著笑看著他,也不搭話,也不反駁,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果然不出穆雙所料,尚公子沒一回就無語了,低著頭紅著臉,完全沒有了當時囂張冷酷的樣子。穆雙淺笑道:“公子何必如此,如果那麼喜歡眉舞姑娘,幹脆將她娶回家便是了。”
尚公子眼神一略,哀傷道:“我何嚐不想,隻是有心無力,家母以死相抵,拒絕讓眉舞進門,我是毫無法子啊。孝義當先之時,我怎能違背母命而為?”
穆雙嘴一撇道:“公子沒有決心為愛而行?那可真是辜負眉舞姑娘一番情意了罷。”
穆雙此言一出,卻立刻遭來了尚公子的怒氣,眼前本來文弱靦腆的男子卻忽然拍著桌子吼道:“她情意?情意到去與別的客人勾結不清?她既不能耐住寂寞等我,我又如何擔保她未來。如此風月場所女子,我怕是看不透那心思了。”
穆雙歎息道:“哪個女子願意淪落風塵,還不都是命逼的,哪個女子不願意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安度一生,為什麼公子,就是看不透呢?進了這醉春樓的姑娘,哪個身後沒有自己的故事?”
尚公子笑道:“那錦瑟姑娘,也是有故事的人了?”
穆雙淡然一笑,回道:“已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尚公子固執道:“可我今天,就隻是想聽錦瑟姑娘談及過往。”
穆雙笑道:“公子還是不知道的好,錦瑟淪落風塵開始,便將過去種種過往歸類於前世,不去記起,也不去回憶,公子又何必強人所難。”
尚公子笑道:“姑娘這般不給麵子,莫非過去很坎坷?”
穆雙回過頭,看著他笑意盈然的臉,一字一頓的告訴他:“是的,很坎坷,坎坷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所以不想提及,因為,僅僅是不想再去接觸當初所受的傷害。”
尚公子臉色一略,隨即起身作揖道:“那麼,是在下的不是了,在此向姑娘道歉,還望姑娘海涵。”
穆雙在心底暗暗的歎了口氣,看來這花魁,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