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本就是一年之中糧食儲備最艱難的時候,不僅是辛苦勞作的農民們會對著自家即將見底的米糧缸子發愁,就連整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和決策者,皇帝鍾牟陽,也在為此憂心如焚。
雪災剛一發生,受到牽連的各府縣就紛紛上了折子,一來彙報情況,二來請求聖裁。雪災的發生他們自然無法預料,既然沒能提前預防,那就隻能盡量善後了。
在位十幾年,鍾牟陽還是頭一次碰上這樣的天災。鐵青著臉色翻了桌案上三分之二的奏折,全都是在彙報這場雪災的嚴峻情況的。剩下的那些,他也沒心思看了。
胸中一股悶氣無處發泄,鍾牟陽咬牙切齒的將欽天監的人全部召來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好像緩過來一些。
但事情已經發生,在憤怒也於事無補。欽天監的人灰溜溜的滾蛋之後,鍾牟陽緊急下令召靖王和榮國公進宮,商議對策。
安撫民心,控製災情,撥款賑濟,災後恢複,等等等等,想到這些, 鍾牟陽就覺得胸悶氣短。直到靖王和榮國公進宮,三人仔細商議之後,他才覺得心情平靜了一些。
邊城。沈臨風和淳於硯、鍾子謙三人聚在一個房間裏,全都眉頭緊蹙,難以舒展。這場雪災,他們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最直接的,就是來自西梁的挑釁。西梁那裏也下了大雪,喪心病狂的西梁蠻子為了活下去,不顧鎮守邊疆的大夏軍隊,見到東西就不要命的搶掠。盡管他們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出兵鎮壓,邊城的百姓還是遭到了不少的損失。
雖然邊城百姓基本習慣了西梁時不時的騷擾,偶爾也會丟一些東西,嚴重的時候,他們也能拿起武器和士兵們一起抵抗西梁的搶掠。可這一次,西梁蠻子比之前的行動都要血腥殘暴。
他們在半夜裏偷襲入侵,前麵的衝鋒打頭陣,和沈臨風手底下的將士們交鋒,後麵的則趁人不備突圍進城中,彼此呼應著見東西就搶,反抗就殺,在另一批戍邊將士們到來的時候,他們見好就撤,騎著西梁特有的千裏馬馳騁而去。
受災的麵積不算廣,但造成的損失卻不小。好在西梁那些野蠻人基本上都不喜歡大夏嬌媚柔弱的女子,不然,定然還會有不少姑娘倒黴。
安撫補償了百姓,恢複了城中秩序以後,沈臨風就和淳於硯、鍾子謙碰頭商量對策來了。這場大雪突如其來,軍隊的糧草之前被安王平白損毀了一大批,本來就不是很充裕了,現在大雪一下,各地都需要賑濟,能給軍中留下的,就算有,肯定也不會多。
而且,看這雪下的陣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在這麼繼續下著,積雪很快就要到小腿肚子那兒了。即使皇上願意給他們糧草,押送也是一個大難題。
自從他到邊城這三個月,幾乎沒能和西梁正麵交鋒過。原本囂張的西梁好像變成了縮頭烏龜一般,就算沈臨風這邊跑到城門地下叫陣,人家也隻是高掛免戰牌。偶爾有幾次出來應戰,還沒打開呢,對方就落荒而逃了。
唯獨這次他們主動出擊,就打了大夏一個手足無措。
沈臨風咬牙,暗搓搓的想,不能就這麼坐視不理,任由西梁的囂張氣焰節節攀升。就算他們不出來應戰,也要逼得他們出來。不打他們個落花流水,怎麼對得起他們年紀輕輕學下的一身本領,怎麼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和屬下的敬重。
最好是能一次拿下西梁的宇文將軍,再攻陷幾座重要的城池,逼著西梁的皇帝老兒和大夏求和才好。
正好之前淳於硯和鍾子謙聽了沈臨風的差遣,易容易裝的潛入西梁,繪製出一副西梁的特殊地形圖。
“這樣,淳於,你帶兩萬人,化整為零的從西梁邊城左邊這條銀渡河過界,一定不能被人察覺,然後從銀渡河後麵的這片森林穿過去,到達這個小丘陵之後,放個信號出來。”
“子謙,你也帶著兩萬人馬,和淳於反向而行,克服一切困難,從右邊這個峭壁上翻過去,前方就是就是西梁的邊城。”
“剩下的人,留一萬人守城巡城,我帶領其餘的人在你們出發之後就到西梁的邊城城門下叫陣,一定將宇文烏龜給弄出來,狠狠打擊一番,消耗他們的體力和精神力。”
“你們全都準備好之後,我會發出信號,到時候三方齊動,形成一個口袋陣,隻要輕輕將口袋給拉緊,就能甕中捉鱉將宇文烏龜抓住。”
這是沈臨風提出的構想,得到了淳於硯和鍾子謙的讚同。
“這隻是初步計劃,具體如何執行,我們還得仔細敲定。”沈臨風吐了口氣,對淳於硯和鍾子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