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琬微微發紫的嘴唇揚起勝利的笑意,不疾不徐道:“你這個主意確實打得不錯,利用我對子驀的愧疚引我前來,再挾持我要挾允尚,可惜你錯的太離譜。”
善琳眸中掠過陰狠之色,一個箭步跨到衛琬身旁,手中的彎刀已然停在她的頸間。“你以為你很聰明嗎?現在還不是落在我手裏!”
“若是那個殺手此番護送你前來,本公主或許會怕了你,可惜他已經被試劍齋的那個丫頭纏住無法脫身,就算你調來千軍萬馬,也休想逃掉!”
刀鋒近在咫尺,脖頸處的肌膚已經感到了一絲寒意,但是衛琬仍保持著方才的笑容,眼中隱有譏諷之意。
“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用我威脅皇上,和用這個你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倒黴鬼威脅我一樣,都是無用之功。”她淡淡道。
善琳低喝道:“閉嘴,你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自己來了?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嘴硬的!”
衛琬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三分憐憫,語氣亦輕柔了幾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既然來了,就沒有再回去的打算,子驀若是沒死自然更好,若他果然死了,此行能將你這個隱患除去,我也不虛此行。”
善琳心中猛然一抖,拿刀的手也顫了一下,刀鋒在衛琬頸間留下一道淡淡血痕。
衛琬等得就是她這個心神動搖的時機,她隱在披風中的手拉動了腰間的束帶,藏在腰後的暗器盒立刻射出數枚銀針。善琳隻覺腰腹間一麻,未及她察覺異狀,衛琬已經用盡全力向後仰去。
善琳聽得外間的打鬥聲,知道大勢已去,心中暗暗做了決斷,哪怕自己命喪於此也要取了衛琬性命。見她如今這般撞來,她順勢收臂,想要割斷衛琬的咽喉。
心念永遠轉的比行動要快,待她做了決定,手臂卻陡然一陣酸麻,休要說持刀殺人了,就連刀也已握不住,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她失了兵器,銀針上的藥物又讓她暫時沒了行動能力,衛琬自然輕鬆地將她推到一邊,自己退到了房間門口。
善琳急怒之下吼道:“快來人抓住她!”
方才進房來報訊的那人急忙撲向衛琬,衛琬有心閃避,怎奈方才上山那一趟已經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力氣,眼看那人窮凶極惡地撲過來,身子卻怎麼都躲避不開,隻能被那人如老鷹抓小雞般反剪了雙臂推到善琳麵前。
善琳咬牙道:“我們衝出去。”
她將剩餘不多的人都召集在自己身邊,一群人挾持著衛琬衝了出去。下山的道路已經被錦朝士兵封鎖,善琳無奈,隻能帶著眾人向山頂上衝去,雖然明知是死路,但也好過在混戰中喪命。
直到前方不遠處就是懸崖,善琳才停下腳步,回轉了身子麵對著黑壓壓圍上來的士兵。為首的是鎮守疊庸關的大將李景,見本朝皇後落於敵手,他亦舉起一隻手製止了身後想要衝上來的士兵。
秋梓奇好不容易才擠到陣前,看到衛琬的臉色,心下便是一沉。
在微露的天光下,衛琬的臉色於灰白的底子中漸漸浮出兩抹嫣紅,眼眸亦明亮許多。隻不過在身為醫者的秋梓奇看來,這無疑是生命力的最後一次爆發,而爆過這最後一點火花後,便是永無止境的沉寂。
“大膽賊子,竟敢挾持我朝皇後,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李景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