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看了衛琬一眼,皺眉道:“元霜,你休要再胡鬧,你根本就不會寫字,那密函定是有其他人交給你,豈容得你抵賴?況且堂堂右相府邸的印章何等要緊,若是無人在旁協助,也未必是你一個小小侍婢就能拿到手的罷!”
淳於剛已然氣得微微顫抖,喝問道:“元霜,可有此事?”
麵對自家老爺,元霜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歉疚神情。但她思忖片刻,仍是咬牙堅持道:“並無其他人指使,一切都是元霜一人所為,元霜無話可說!”說罷,她便揚起頭閉上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由於她是自己府中的侍婢,不管她怎麼說,淳於剛都沒有說話的立場,隻能將目光投向宋易。宋易和他也是多年老友,但如今證據確鑿,宋易也隻能歎了口氣搖頭,“既然如此,那隻能將元霜交給大理寺審理了,殷大人……”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衛琬打斷:“兩位大人且慢,本宮還有話要說。”
她繞過淳於剛走到淳於暖河麵前,挑眉道:“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侍婢,淳於小姐真是禦下有方,本宮佩服得很。”
淳於暖河終於抬起頭與她對視,一字字道:“我已出嫁,請娘娘不要再叫我淳於小姐了。”這確實是個合理的要求,錦朝禮法甚嚴,對於已經出閣的女子,就算死了丈夫,也依然要冠以夫家的姓氏,不可再以其娘家姓氏稱呼。
衛琬之前一再稱呼她為“淳於小姐”,就是為了激起她的反抗,如今看來是達到效果了。
“這倒是本宮的不是了,”衛琬輕巧地說道,“不過本宮依稀記得兩年前靖王曾上書要求休妻,當初皇上也是允了你們和離的,之後本宮也未聽說過靖王重行聘嫁之禮,這……”
“衛琬,你莫要欺人太甚!”淳於暖河再也無法壓抑胸中勃發的怒氣,連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一旁的宋易等人聽得一頭霧水,不知衛琬意欲何為,卻又不好打斷。
淳於剛愛女心切,此時雖明知因元霜的事自己不宜說話,卻還是硬著頭皮道:“皇後娘娘息怒,小女神誌不清,此事還是……”
“淳於大人,”衛琬語聲一沉,“你縱容下人不說,還意圖包庇子女,本宮縱然知道你一向忠心耿耿不會與賊子同流合汙,但天下人如何知曉?”
她又向淳於暖河逼近了一步,厲聲道:“你為了一己之私將整個淳於氏置於不忠不孝之地,難道不會覺得慚愧嗎?”
見淳於暖河怒視不語,衛琬又加重了語氣道:“可憐淳於氏數十年用血肉換來的功勳,今日就要毀於你一個無知婦人之手,真是天下奇聞,來人,將右相府邸所有人收押!”
“此事與我家老爺小姐,與淳於府任何一人都無關!”元霜聽得衛琬如此說,連眼睛都急紅了。
衛琬斜睨她一眼,冷冷道:“將這個賤婢拖到院中,杖責一百!”
元霜的臉色登時青白,一百杖,就算是壯年男子也抵受不住,這分明是要活活奪了她的性命去!
淳於暖河情不自禁地向前跨了一步,卻又硬生生地收住了衝到嘴邊的話。
衛琬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殘酷地揚起唇角,一字字道:“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