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琬疲憊地搖搖頭:“你不要問了,你隻要遵照我們之前的約定將一切布置好就好。”說罷,她便轉身欲走。
“大小姐!”蘇安雖不了解女人,但衛琬說話的口氣和神情雖然疲憊,內裏卻隱約有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讓他不得不起疑心。
然而衛琬腳步未停,隻是冷然道:“本宮是錦朝皇後,和蘇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略微停頓了一下,“蘇安,報完了仇後,就回月曜山莊去吧,那裏才是屬於你的地方。”
她挺直了脊背穿過長長的回廊走入後殿,甫一進去便看到冥羽似笑非笑地靠在牆邊,嘖嘖道:“皇後娘娘好大的架子,不過似乎缺了那麼點狠心。”
衛琬冷冷橫了他一眼,沉聲道:“你不在元慶宮好好照顧皇上,跑到這裏來做什麼,還打扮成這副樣子,也不怕侍衛把你當作刺客抓起來?”
他已經沒有再戴人皮麵具,恢複了本來麵目,身上甚至還穿著夜行衣。
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裝束,笑道:“若不是扮成這個樣子,怎能到娘娘的寢宮裏等候呢?至於為什麼沒有繼續假扮鬼醫,那是因為……”他本想賣個關子,但看衛琬的臉色,顯然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隻得老實交待:“那是因為真正的鬼醫來了,我這個贗品隻能功成身退了。”
乍聽得這個消息,衛琬立刻瞪起了眼睛:“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天曉得這個鬼醫是什麼來路什麼脾氣,若是他在元慶宮惹出了什麼亂子,那可就真是滿盤皆輸了!衛琬根本來不及斥責冥羽,轉身就向外走去,冥羽急忙攔住他,急切道:“你且莫急,梓奇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他隻是想來見識一下蘇氏的秘藥罷了。”
衛琬氣衝衝地推開他,“所以你就叫他來了,還放任他單獨和皇上呆在一起?”
見攔不住她,冥羽無奈道:“梓奇已經來了,你好歹要給我一個能在宮裏自由行走的機會吧,侍衛什麼的也可以啊?”
衛琬沒有理會他,而是徑直衝去了元慶宮。這些日子來為了避免人多口雜,她連紅鶯都不常帶在身邊,就這麼一個人撞了進去。
甫一踏入寢殿,就看到一身黑衣的鬼醫正蹲在蕭允尚的榻前,手上一根長約三寸的銀針正要刺入蕭允尚的手臂去。
“住手!”衛琬厲聲喝道,“你在做什麼?”
鬼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斷喝嚇得一抖,手中的銀針落錯了方向,沒有刺中穴位,殷紅的血立刻湧了出來。
隨後趕來的冥羽見此情景,無奈道:“梓奇,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回來之前什麼都不要做嗎,你這個樣子,真是害死我了。”
衛琬疾步走到榻前,卻看到一直沉睡的蕭允尚眉尖忽然跳了一下,衛琬心中一驚,所幸蕭允尚並未醒轉。她狠狠瞪向麵前的鬼醫,卻見對方也好奇地看著自己,愣愣發問道:“這是噬魂,還是轉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