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道:“紅珠,你隻管放心說來,隻要你說的都是實話,哀家保你無事。”
“是,”紅珠諾諾點頭,“娘娘打發奴婢去向劉太醫要些安神的藥,劉太醫便將一個紙包給了奴婢,奴婢以為皇後娘娘隻是睡眠不好,誰知一連幾日,娘娘睡前卻從未吃藥,奴婢心下也是好生不解,直到……直到昨夜,奴婢才見娘娘拿出那個紙包來。”
“哦?”高氏的眸光在淳於父子身上轉了一圈,若有所指的樣子,“繼續說下去,接下來又怎樣了?”
“後來……後來奴婢見娘娘把粉末填在了指甲裏,再往後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是看到靖王妃中毒,所以才……”紅珠在衛琬凜厲目光的注視下瑟縮了一下,哀求般看向高氏,“太皇太後……”
高氏看向衛琬,唇角竟似有揚起的弧度:“皇後……衛琬,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衛琬毫不畏懼地迎上她的目光,傲然道:“衛琬與王妃無怨無仇,實在是沒有害她的理由,太皇太後若是想憑著一個小小宮女的妄言定我的罪,衛琬不服!”
高延慶卻道:“皇後戀慕靖王之事,就算未至天下皆知的地步,在帝都也是街巷可聞,如今靖王和王妃方結百年之好,王妃就因為喝了皇後倒的酒而中毒,這其中緣由,怕是不需要細想也能知道的罷!”
蕭承鈞聞言,霍然抬眸望向高延慶。他故意說是衛琬戀慕靖王,表麵上看來是將蕭承鈞撇了個幹淨,但深想起來,他已經這般說了,蕭承鈞勢必不能再在此事上插言,否則不僅落實了衛琬的罪名,恐怕連自己也會拖下了水。
蕭杞風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請太皇太後明鑒,傳聞並無事實依據,不能……”
他話還未說完,侍衛已經在高延慶的授意下又拖進來一個女子。茗兒戰戰兢兢地看了一圈屋子裏的人,顫顫道:“奴婢可以作證……娘娘她……確實……確實戀慕靖王,並且私下裏也和奴婢說過,娘娘……她很是討厭淳於小姐。”
“茗兒……”蕭杞風嘴唇微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聰明如他,已能看出高氏密密織了一張網,有意要將衛琬置於死地,甚至連她的貼身婢女都通了氣,如今人證已有,衛琬已從昭鳳宮出來了這麼久,物證難道還會少嗎?
果不其然,在高氏派人去昭鳳宮搜宮後,侍衛呈上了一個紙包,裏麵赫然是白色的粉末。高氏似乎已經能看到勝利的曙光,命人將紙包遞給趙太醫。
趙太醫打開查看後,又沾了一點放入口中,隨即便迅速掏出解毒的丸藥放入口中。饒是如此,趙太醫的嘴唇已經微微泛黑,症狀雖較淳於暖河為輕,卻仍不容小覷。
高氏冷笑著拿起趙太醫重新包好的紙包,丟到衛琬腳下,“如何?皇後,你是否要親自查看一下,免得哀家冤枉了你!”
剛才拖了茗兒進來的一名侍衛立刻乖覺地撿起紙包,送到衛琬手中。衛琬的眸光閃動了一下,低垂了長睫看向手中的紙包,微微顫抖。
她的情態落在高氏和高延慶眼中,理所當然認為是害怕。然而衛琬的下一個舉動卻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她竟撕開紙包,將裏麵殘餘的粉末都倒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