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覃本來在朝中與殷茂源交情甚好,卻未曾想為了兒女之事鬧得如此尷尬,殷夫人已經放出話來與衛氏勢不兩立,雖是婦人之見,但殷茂源並未發話,顯然是默許殷夫人的做法了。衛覃見他如此,心中更是有氣,卻也不好發作,畢竟他這一向的態度就是裝作沒有這回事的,自然也無法開口辯駁,隻能吃個啞巴虧了。
這日衛琬起床後,卻未見茗兒進來伺候,隻得自己穿衣係帶。等了好一會兒卻也不見茗兒送洗臉水進來,衛琬心中疑惑,便起身去尋她。
剛走出屋子,便看到茗兒正蹲在地上,肩頭一聳一聳的,好像是在哭。衛琬走上前去,輕聲道:“茗兒,怎麼一大早的在這裏哭,誰欺負你了?”
茗兒抬眼看到是自家小姐站在麵前,急忙擦了擦眼睛,道:“小姐起來了,奴婢……這就給您弄洗臉水去。”說著就要起身去廚房,卻被衛琬一把拉住。
“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哭呢?”衛琬柔聲道。
茗兒垂下了頭,半天才諾諾道:“沒什麼,不過是有些人亂說了些閑話罷了,沒有什麼的,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衛琬微微一笑,這些話她也聽到過不少,隻是茗兒這樣較真,倒讓她頗為歉疚。“既然知道是閑話,還為她們生什麼氣呢?”
“是,還是小姐說的對,茗兒才不會為她們生氣呢!”茗兒點頭道,狠狠用衣袖擦去臉頰上的淚水,努力露出一個笑容來。
衛琬見她的樣子,知道她並未釋懷,但也隻能由得她自己去領悟了,便不再說什麼,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茗兒道:“小姐在這裏稍等一下,茗兒這就去廚房提熱水。”說完便匆匆走出了院門。
衛琬見她走了,才慢慢地向屋子裏踱去。剛走到門口,卻聽得一邊傳來了男子的笑聲,似乎還頗為耳熟。她仰頭向牆頭望去,卻見蕭承鈞正坐在牆頭上,手裏折了一根柳條,眉眼間盡是神采飛揚。
“沒想到靖王殿下居然做起爬牆頭的勾當來了,也不怕被相府的家丁發現。”她冷冷道。
蕭承鈞卻是身姿輕盈的從牆頭跳下,輕飄飄的落在衛琬麵前,笑道:“小王不才,專做偷香竊玉之事,所幸從未失手。”說著,他揚手至鼻端,指間赫然夾著一方繡帕,恰恰便是方才衛琬別在衣襟上的帕子。
他深深嗅了一下,道:“香味很是獨特,似乎並不是我朝產物。”
衛琬雙頰微紅,她的手帕上熏的香是曼陀羅,此花性喜濕熱,隻在錦朝之南的洛國有產,這還是蕭杞風出使洛國時帶回來給她的。此刻見蕭承鈞刻意提到花香獨特,料知他是暗喻自己與蕭杞風的私下往來,便忿忿地伸手去奪手帕,“殿下恐怕是聞香太多,弄混了罷,衛琬出身卑微,怎能用得起什麼名貴香料。”
眼見她來奪,蕭承鈞身子微微向後一挫,左手將繡帕塞入袖口,右手已經握住衛琬的手腕,伸腳在她腳下一鉤。衛琬的身子頓時失去平衡,跌落在蕭承鈞懷中,隻聽得他笑道:“美人投懷送抱,本王這次真是不虛此行。”
院門外傳來咣當一聲,茗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院中的情景,手中端著的銅盆等物事已經打翻在地,熱水流了一地。這樣大的響動立刻驚動了相府,頓時便有人聲朝著這邊過來了,衛琬又氣又恨,奮力掙紮,怎奈蕭承鈞不為所動,反而將她攬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