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敘重重的點頭:“我會記得的,也會努力。”
那天晚上沒有一絲的月光,可是顏笙卻覺得回去的路上一直像是被照亮一般,盡是光明。她並非不恨,隻是在沈攸寧身邊多年,深深覺得似乎除去恨之外,人生中還有許多的寄托。
顏笙這樣想,任燃卻不這樣想,他更加偏執,也更加頑固。天還未亮便仔細擦拭著他的寶劍,妄圖在戰鬥中親手插進蘇敘的胸口中,用蘇家人的鮮血來祭奠父母姐妹的亡魂。
沈攸寧不願意告訴任燃蘇敘並非蘇家血脈,盡管這樣做將無比的省事,他更想要任燃自己感悟,讓他明白,這樣他以後的路才好走。
天蒙蒙亮,三軍便聽從號令進了禁城,禁衛軍也放了行,直到皇上的寢宮前。皇上的確殯天了,皇後哭的傷心,跪了一排的宮人,嗚嗷喊叫的哭到了天明。
丞相本想自己進宮宣布皇上殯天的消息,如今卻是不需要了,他走到三軍陣前望見周身白衣的蘇敘和皇後,竟是連君臣之禮也不行了,隻問一句:“皇上殯天,太子理當繼位,隻是我昨晚上夢見祥龍自天而降,不知是何預兆?”
“太子無德,恐怕皇上是臨終托孤,要讓丞相監國以輔佐太子啊。”趙鵬上前順勢說道,兩人早就把台詞對好了,如今說來也朗朗上口。
蘇敘卻冷眼反駁:“君權獨立,哪來的監國?丞相莫不是狼子野心,如今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吧!”
丞相也不惱,反而笑道:“皇上危重,傳言殯天多日,太子卻隱瞞至今,想必是皇上臨終前並未將大位交托與你吧!”
蘇敘懶得與丞相再呈口舌之利,開口:“若是有本事,今日便殺進宮裏來坐上我這個位置如何?”
丞相揮手:“那是自然,三軍聽我號令,將這寢殿團團圍住一個蒼蠅都不許放走。”
這一聲令下,燕北軍卻是沒動,人們麵麵相覷,交頭接耳。長孫卿從隊伍中走出來,淡淡笑道:“我長孫一族的部下向來隻認道義,不認奸賊。當初追隨先帝打下大齊江山,如今便要好好守護著,定是不能被奸臣所蒙蔽。”
禁衛軍也未動,甚至與顏家軍糾纏起來,一時之間抗衡起來。丞相四下看著,慌了神問一句:“流景呢?他為何沒有統領禁衛軍?”
兆宇淡淡說道:“他乘快馬抱著他的孩子去往南疆,臨走前將都統令牌交給了太子殿下。”說罷便將手裏的令牌舉起來,一聲令下:“保護太子,不得有任何差池!”
丞相覺得眼前突突突跳個不停,好在顏家軍一向勇猛,突破了禁衛軍的桎梏,讓丞相心中一喜,喊道:“將這些人都拿下,都是亂黨亂黨!”
蘇敘從手中幽幽的拿出虎符:“見虎符,還不停手?”顏家軍也便住了手,三軍以虎符為令沒有例外,當然長孫一族另說。
丞相險些背過氣去:“虎符!虎符……怎麼會在你手裏?”丞相哆嗦著向後退兩步:“不可能,這是……春羅這個賤人!”
除了丞相府的貼身侍衛,丞相再無援軍。天上陰雨連綿而至,隱隱可聽見雷聲,不過是一夜,以絕對的優勢來到禁城的丞相,竟然也在一瞬間就潰敗的不成樣子。
蘇敘拿出了虎符,皇後先是眼前一動,繼而想到了什麼,湊在蘇敘耳邊:“快殺了他滅口,不能讓別人知道。”
蘇敘卻恍然想起阮流景那一番話,想來若是丞相不狗急跳牆將這個秘密說出去,便也不至於取了他的性命。丞相立在宮殿門口,大笑不已:“我謀劃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卻是連自己怎麼輸的都未看清楚,罷了罷了!好在旁人不知,我卻是知道的。”
丞相指著蘇敘:“這坐上皇位的天子是我的……”
皇後心裏暗想,完蛋了,這下便徹底暴露了。蘇敘眼中也展露了殺機,手中的劍隨時準備著飛出去割破他的喉嚨。卻不想,還未動手便聽得哢嚓一聲,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直直劈在了他的身上,刺目的光一閃而過,便隻剩下了一具焦炭。
沈攸寧遙遙看著,聽著前方傳來的報令,笑一句:“當真是天助蘇敘,看來大勢已定,素素,我們收拾收拾準備回江南吧。”
流素睡得懵懵懂懂的:“啥?”
沈攸寧又皺起了眉頭:“可是任燃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