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看著雪融帶走了一盆襲若喜歡的雪蘭,心裏有些心疼,襲若看出了冰兒的心思,又看了眼懷中看似被嚇壞的小雪團,說道:“算了,小雪團要緊。”
冰兒明白襲若不是好爭之人,也隻好作罷。
第二日一大早,襲若便被外麵的吵鬧聲弄醒,她睜開眼睛,看著外麵,天色似乎還早,但是她也睡不著了,冰兒推門進來,襲若問道:“外麵在吵些什麼?”
冰兒伺候襲若洗臉,一邊說道:“我剛才去看不過了,左不過是在懲治一個小太監,聽說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我覺得再這麼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襲若坐在鏡子邊,冰兒幫她梳著頭發,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稚嫩的麵孔,昨日,他湊到襲若身邊道:“娘娘,還有漪瀾殿沒找?”
想到這裏,她忽然站起,冰兒冷不防的扯掉了幾根發絲,襲若打開門便跑了出去,冰兒也不知何時,拿了件披風便跟了出去。
冷宮原是離刑房不遠的,遠遠的便看到幾個太監宮女圍著,她跑過去,眾人看似若妃娘娘,也讓開了一條路,行刑的太監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杖子,看到若妃也停了下來。
“娘娘,這裏是不幹淨的地方,您好是離遠點好?”行刑太監說道。
襲若蹲下,用手撫開已經昏倒的小太監的頭發,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正是昨日給她說話的人,她的心揪著疼。
“給我放了他。”襲若有氣無力道,身上的所有精力都快被這個冷漠的皇宮抽幹一般。
行刑太監道:“若妃娘娘,你自己在冷宮都自身難保了,何苦要袒護一個奴才呢?”
襲若深呼一口氣,腳下似有些站不穩,冰兒在身後趕來趕緊扶著,襲若厲聲道:“最後一遍,給本宮放了他。”
行刑太監也有些為難道:“娘娘,我們也是奉旨辦事,不敢不從啊!”
冰兒看襲若得神情很是虛弱,便厲聲問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奉誰的旨?”
太監們支支吾吾不說話,襲若拉住了冰兒,她不用想都知道奉誰的旨意,她在冰兒的扶持下向著漪瀾殿走去,臨走時,她道:“在我回來之前,不許再打他。”
太監們隻好答應,暫停行刑。
襲若得腳步慢慢加快,快的連冰兒都有些跟不上她,到了漪瀾殿的門口,雪融便攔下了她,道:“娘娘,我們娘娘喝了娘娘送的雪蘭熬製的水,現下已經歇著了。”
襲若推開雪融,徑直走進去,推開門的瞬間,她看到白依根本沒有睡下,而是坐在榻上,伏在景亦辰的懷中,眼睛微閉,手小心翼翼的捂著小腹。
這幅場景看起來真的很溫馨,像是幸福的一家人,而襲若這個外人卻直直的站在門口,景亦辰抬眸看襲若,發現襲若並沒有跟他對視,而是看著白依,道:“請你收回你的命令,他隻不過是十幾歲般大的孩子,你何必為了我而去懲治無辜的人呢?”
白依睜開眼眸,景亦辰起身,和白依之間隔了段距離,白依道:“姐姐何苦如此說?這是皇上的旨意呢!”
襲若把目光投向景亦辰,她眼中的詫異,景亦辰看得明白,道:“隻不過是一個奴才,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趕來,對你自己倒也沒有那麼用心,卻總是為了其他人和事來求情?”
“奴才?”襲若不相信景亦辰當上皇帝便成了這麼一個冷血的人,她接著道:“奴才也是命,他們也會痛,會流淚,天下蒼生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真的視別人的生命如草芥嗎?”
景亦辰知道她說的話是對的,他上前一步,手自然的拉著她冰涼的手,道:“朕是聽說那奴才惹是生非,朕也不知道其中緣由,今天,你這麼說,朕放了他。”
襲若得手不經意的躲開,景亦辰站在原地有些尷尬,而這些看在白依眼中卻覺得刺眼,她知道她擔心的事情在一步步的接近他們,隻要她在一日,景亦辰便遲早會激起她。
冷風從門口吹進來,白依忽然捂著自己的肚子,小臉煞白,景亦辰立即扶住,“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痛。痛……”白依的聲音微顫。
襲若看她的臉色不像是裝的,她趕緊去門口,讓守在門口的冰兒去請太醫,雪融也小跑著去了太醫院。
景亦辰打橫把白依抱起,放在榻上,白依因為痛楚額上已經有細密的汗珠,景亦辰用袖口給她輕輕擦拭,襲若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她在心裏祈禱,縱使白依有千番錯,但是她的孩子是無辜的,就像她當初的孩子一般,失去孩子的痛楚是一輩子也割舍不掉的記憶,她明白,她希望這一切不要發生在白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