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崢寒離開(1 / 2)

襲若回到莫蘭殿,小雪團蹭到她的腳邊,她本欲伸手去抱,低頭看到手上的血跡,便忽視了小雪團進了屋子。

冰兒趕緊給襲若上了藥,幸好太醫院給了些止血的藥,冰兒仔細著,怕傷著襲若,不多時,襲若的淚似乎再也忍不住滑落臉頰。

“冰兒,我是不是很沒出息?他是皇帝,他本該有三宮六院的,他本該子孫昌茂的,這一切都是作為皇帝他應該的,我為什麼心中那麼疼,真的很疼。”襲若輕聲的說著,冰兒也不禁泛起了淚花,小姐一向是有什麼都藏在心裏,今日聽她說自己心疼,那便是真的心疼了。

小姐說完,突然看向窗外,道:“小姐,你看,下雪了呢!”

襲若起身,走出去站在院中,片片雪花如鵝毛般輕輕落下,她揚起臉龐,雪花落在她的額頭上、睫毛上、鼻翼上,涼絲絲的,不似眼淚般滾燙灼人。

冰兒拿了件紅色披風給襲若披上,襲若忽然在院中轉起圈來,腳下輕舞,她的衣擺很長,隨著風擺動,她使勁旋轉,轉出最美的弧度,眼淚還是忍不住的下淌,她心裏痛的不是別的,是依妃可以有景亦辰的孩子,而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不能,至於其他,她有什麼權利生氣,她沒有,所有之前的自卑和怯懦似乎一股氣全湧了過來,她不能呼吸。

雪越下越大,地上也是白白的一片,白茫茫的院子中,一個傾城的女子在獨舞,美得不可方物。襲若閉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入宮時的場景,景亦辰在她舞蹈到一半的時候接住他,他告訴她要好好活著。

她睜開眼睛,一切卻全都又消失了,她一出神,腳下被雪滑到,狠狠的摔在地上,一隻手伸向她,她抬眸,便看到崢寒淒楚的神情。

她沒動,崢寒卻扶起了她,道:“清柔讓我來看看你,她說你在這裏不好。”

襲若搖頭,“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冷宮中定是不好受的,襲若卻覺得倒也安靜。”

崢寒知道襲若的性子,便也不再多言,襲若道:“王爺要進屋喝杯茶嗎?”

“不用了,我說句話便走。”崢寒知道他滯留時間過長,又會對襲若造成困擾。

“什麼?”她問道。

崢寒上前一步,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奪取了他現在所有的一切,對你來說,是好還是壞?”

他說完,襲若有些震撼,她忽然不知該如何去說?見崢寒神色認真,她最終道:“那便是他的命,和任何人無關,你也無須記掛任何人。”

崢寒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襲若行禮讓後進了屋子,崢寒身邊的侍衛吳青走上前去道:“王爺,行禮已經準備好了,明日便可出發回朝安,但是你如此說,真的不怕皇帝放我們離開嗎?”

崢寒搖頭:“他會的。”

看著越下越大的雪花,看著地上襲若舞蹈時踩的腳印被雪再次覆蓋,他突然道:“如果幾年之前,大婚時的那場舞蹈,出來牽著她的手的那人是我,現在又該是何種場景?是不是所有人都變了結局。”

說完,搖頭離開,回不去的不止是時間,還有當初沒有付出的奮不顧身,他們之間不是緣淺,而是無緣。

第二日,當崢寒在朝堂上對皇上說要回朝安時,全朝騷動,不少官員都以各種借口勸說皇帝留寒王於京城任職,因為他們深知放虎歸山的後果。

景亦辰卻摒棄眾議,放了他離開,臨走時,景亦辰道:“我們會再見的。”

崢寒也覺得心裏難受,看著景亦辰的臉色不好,道:“記住,你不欠我的,即使父皇曾經因為虧欠你額娘傳位於你,你也不欠我的。”

說完,調轉馬頭離開,眾人馬浩浩蕩蕩,站在高處的容妃看著自己的兒子遠去,不由得流淚,身邊的侍女道:“太後娘娘,無論如何,你都還是太後啊?”

太後看著自己一身的錦衣,歎息道:“滿世的榮華都抵不過我的兒子在我身邊,之前我千方百計的阻止的行為,我是不是錯了?我希望他一世平安,而他要的卻不是。”

“娘娘,恕奴婢之言,當日寒王讓您跟她離開,你為何……”小婢女問道。

太後的嘴邊苦笑,“隻有我留在這裏,皇上和眾大臣才可能那麼放心的放他離開,他在那裏才會安全。”

直到幾天後襲若才知道崢寒那日其實是來告別的,手上的傷快好了,但是心裏的傷仍舊痛著,她不能否認她不是聖人,她也像其他小女人一樣那麼狠狠的在意著這一切,她不知道她的大度此時此刻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