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輕輕看了一眼,點點頭,並沒有說任何話,吳然歎口氣,坐在一邊,“進屋試給我看,好嗎?”
紫杉搖搖頭,“放著吧,我明日便穿。”
吳然點點頭,“天色晚了,你回屋好好休息吧!”
他起身正準備離開,忽然看到紫杉的手中一直緊緊握著什麼,他走過去,紫杉忙把東西藏起來,吳然上前一步,紫杉一緊張,手中的珠鏈掉落在溪水中。
她立即起身,手不停在冰涼的溪水找,吳然拉她起來,她置之不理,繼續找。
“紫杉,是什麼,你告訴我,我幫你找。”吳然看紫杉的手凍得通紅,急著問道。
紫杉搖搖頭,“我要自己找,你不用管我。”她甩開吳然的手,繼續低頭找著,最後幹脆走近小溪中去找。
吳然攔她不住,也陪著她走進河中,忽然他發現她整日帶著的手鏈不見了,他問道:“可是你的手鏈掉了,紫杉,我們不要了,我明日買好的給你。”
紫杉並未理她,繼續找了,越走河水越深,吳然能看出她渾身瑟瑟發抖,夜裏的溪水很涼,她的身子又弱。
他走上去,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臂便準備離開,紫杉叫道,“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今天一定要找到,放開我,那是他送給我的,”
她的話剛說出口,吳然的手便鬆開了,紫杉繼續向河裏走去,吳然呆呆的站在河中,他送的,他的。
吳然的拳頭緊緊握住,眼睛緊閉,再次睜開眼眸,滿眼的堅定,他走過去使勁抓住紫杉的手便向回走去,“跟我回去。”
紫杉掙脫不得,“你放開我,你已經殺了他,為何還要這麼殘忍就連這麼一件東西都容不得。”
“我就是容不得,我已經放棄了一切,放棄了那些我恨之入骨的記憶,那些仇恨,你也要放棄,無論是他的東西,還是他的記憶,都要消失。”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紫杉打了吳然,她渾身是水的站在河中,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河水,“吳然,你終是忍不住了是不是?你看起來像是放棄仇恨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你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又何必強逼著自己做那些偽裝,你恨我們大崢,恨我不是嗎?你不用偽裝著來對我好,你完全可以殺了我。”
吳然看著麵前求死的紫杉,渾身瑟瑟發抖的紫杉,“是你讓我放下仇恨的,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你卻寧願陪著他死,也不願陪我活著,你到底想要我如何?”
\"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紫杉輕輕的道,她實在沒有任何力氣了,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吳然的嘴邊一絲苦笑,抱著幾乎暈倒的紫杉,輕輕喃喃道:“除非我死。”
他抱著渾身濕透已經昏過去的紫杉回了木屋,囑咐侍女給她換了衣服,他卻直直的走向外麵,直到走到了溪水邊,一個白衣勇士,走到他麵前道:“國師這麼晚了,還是休息吧,隻是一條手鏈而已。”
吳然看著那個白衣勇士,拍著他的肩膀道:“李嚴,你是唯一一個跟著我的大崢子民,也是最了解我的。”
李嚴看著主子的神情,單膝跪地,“主子,當年被人陷害,如果不是你相救帶離大崢,屬下早已經人頭落地。”
吳然搖搖頭,“我不是救你,我是救我自己,曾經,我也那般生不如死,看到你,便像看到當年的自己。”
“屬下李嚴誓死護衛主子,隻是這麼晚了,主子還是休息吧,就是一條手鏈!”
吳然的眼神迷茫,愣怔了半天才道,“可是對她來說,重於生命。”冰涼的河水侵濕了吳然全身,他卻一步步向裏走著,每走一步,心裏就如同刀剜,他,這一生到底做錯了什麼,上蒼要這樣對他。
景亦宸和明徹到達山頂的時候,天已經快蒙蒙亮了,他們兩個的身手很好,夜裏雖然很靜但是他們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遠遠的看到幾間木屋,他們知道是圖紙中的地點,景亦宸對明徹示意,明徹點頭,兩人分開查每間房間,直到明徹站在一間木屋窗前,站了半天,沒有絲毫的動靜,景亦宸的雙眉緊鎖,他以最快的速度到明徹麵前,果然沒錯,透過窗紙上的一個小洞,紫杉正在屋內,燈並沒有熄滅,她眼神昏沉,雙腿抱膝坐在榻上,一隻手握著另一隻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