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傑走進輸液室,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在打點滴的鄭可兒。不知道是真的很不舒服,還是已經睡著了,竟連他走到床邊也沒發現。
站在床邊癡癡地看著鄭可兒,見她打了個寒顫,唐宇傑連忙拿起床尾的被單就要替她蓋上,卻在看到被單上那點點的黃跡,想到這裏的被單不知有多少人蓋過,上麵不知有多少細菌,便將被單丟回原位,脫下身上的外套,彎腰替她蓋上。
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似的,鄭可兒眉頭皺了下,扭動身體,差點把外套弄跌到地上。唐宇傑連忙伸手按住外套,輕拍了拍睡不安穩的她,以寵溺的口吻說。
“別亂動,會把針頭扯下來的,乖,安靜下來,我會在這裏陪著你。”
仿佛聽懂唐宇傑的話般,睡夢中的鄭可兒漸漸地安靜下來。見狀,他再次替她蓋好外套,又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靜靜地守著她。
視線如觸手般輕柔地撫摸著鄭可兒的眉眼,眸底情愫湧動,漸漸溢滿唐宇傑的雙眸。四周的聲音像消失般,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
突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將沉浸在兩人世界的唐宇傑驚醒。眼看就要吵醒鄭可兒,他連忙從外套掏出手機,快步走出房外,看到是藍蘭打來的,眉頭皺了下,才接通電話。
“我看完醫生了,出來卻找不到你,你在洗手間嗎?”
“你看完醫生了?我立即回來。”
掛斷電話,唐宇傑歎了口氣,才轉身走回輸液室,看了眼那瓶藥,還剩下三分之一左右,他遲疑了下,沒有拿回外套,便轉身離開。
“剛才你去哪裏了,你的外套呢?”見到唐宇傑回來,坐在椅子上等他的藍蘭,審視的目光落到他隻穿著襯衫的身上。
唐宇傑伴裝一臉訝然的樣子,“我的外套呢?對了,剛才在洗手間被弄髒了,我脫下來整理,之後忘記穿上了,我去找找看還在不在。”說著,轉身就朝洗手間走去。
盯著唐宇傑遠去的背影,藍蘭笑了笑,寒光卻在她深邃黝黑的眼眸裏閃動著,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拳頭,腦海裏倏地回播著之前在輸液室外麵看到的情景。
半小時前,她坐在醫生辦公室,神色不安地問醫生。
“這幾天,我總是吃什麼吐什麼,而且這個月的朋經已經遲了十幾天沒來,我會不會是懷孕了?”
坐在對麵的女醫生,微微一笑道:“我先幫你把下脈吧。”
藍蘭連忙把手伸出去,放在桌上,讓醫生替她把脈,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似的,才聽到醫生的聲音響起。
“據脈像來看,你應該是懷孕一個多月了,不過,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檢查報告出來才行。”
聽到懷孕了幾個字,藍蘭臉色倏地一白,一陣寒意鋪麵襲來,讓她難以抑製地顫抖著,有氣無力地道:“我真的懷孕了?”
“是的,恭喜你。”
盯著坐在對麵的醫生嘴巴一張一合,藍蘭卻已經聽不清楚對方說了什麼,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她竟然懷孕了!
之後,藍蘭完全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當她回過神時,已經坐在外麵的椅子上了。
不知道發呆了多久,直到她突然發現不見了唐宇傑,開始時,她以為他是去了洗手間,然而等了又等始終不見他回來,她也有點內急,就起身去洗手間。
在經過輸液室門口,她不經意一瞥,竟然看到失蹤多時的唐宇傑就坐在裏麵。她第一個反應是開口喊他,卻在注意到他臉上那專注的神情刹那,聲音像突然被人用力掐斷般。
她一步步走近輸液室門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雖然床上那人的臉被他的身體遮了一半,但她依然意識到床上的人正是鄭可兒。
唐宇傑凝視著鄭可兒的眼神,就像在看著最心愛的寶貝的眼神似的,藍蘭隻覺心底有種叫嫉妒的情緒在咆哮,要她衝進去,將床上的鄭可兒整個人撕裂開來。
一手握著門框,拚命壓抑下那股衝動,藍蘭慢慢退出門口,站在走廊裏打電話給唐宇傑。
藍蘭怎麼也忘記不了,唐宇傑在看到她的來電時眉頭緊皺的情景。當時,她也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辦到的,明明心裏氣得想要殺人,卻能那麼平靜地開口問他在哪裏。
“外套已經不在洗手間了,不知道被誰拿走了。”唐宇傑走回來,一臉不爽地說道。
“外套被偷了?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叫護士去查清楚是誰偷了,再不行就報警吧。”藍蘭忿忿不平地道。
一聽到說要報警,唐宇傑臉上泛過一絲慌亂,連忙阻止道:“不用這麼麻煩了,隻是一件舊外套,丟了就丟了,報警的話,也不知道會搞到什麼時候。對了,醫生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