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言間,秀步纖纖,向良親王徐徐行去。
\t她此舉,召來柳持謙的微微詫異,但料到她絕不可能出手傷害,亦樂觀其成。
\t“父王……”行到近前,父女兩個近隔咫尺,她嫣然一笑,傾身,附耳。“父王,無能為力的感覺還好麼?讓您看著您最看重的東西在您眼前粉碎,這是夕月送您的中秋禮物呢。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您會看到最精彩的……”
\t“柳夕月,你害我妹子,害我母親,又要害我父王,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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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個人,一向最宜受人忽略,而他自己,也習慣了被人無視。
\t但無視,並不代表不存在。至少,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並知道自己想要做的和將要做的——
\t殺了她!
\t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造成。遠嫁妹子的不幸,牢中母親的痛苦,龐大蘇家的傾覆,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都是她!所以——
\t殺了她!
\t出現在腦中多日、回旋在心中良久的聲音,鼓動著他,催促著他,督使著他,讓他失去了最習慣的冷靜,摒棄了最擅長的孤僻,抓起腳下一柄利刃,向那個女人不惜任何力道的刺去。
\t“去死——”他眼際充血,狺聲如獸。
\t柳持謙聞聲回首,虎軀驚震,急掠來阻,“恃悌住手!”
\t恃悌,對,便是柳恃悌,良親王世子,他們的異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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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樊隱嶽聽得背後異聲,躍身躲避,許是因方才耗力過多,稍顯遲滯。第一劍,擦著衣角驚險掠過。立足未穩,第二劍已然遞至。
\t而向來有護犢習性的梁上君,此刻身置梁上,非但不施援手,且目內盈衝詭光,腹中默念:記得這張臉,定要記住這張臉,殺了她,殺了這個女子,都是她害你失去一切,定要殺了她!
\t“殺了你,我定要你這妖女,你去死,去死,去死!”柳持悌麵形扭曲,吼聲裏的每一字皆浸恨切出齒外,聞者無不毛骨悚然。
\t樊隱嶽躲得踉踉蹌蹌,幾度險象環生,又一劍撩向咽喉,被趕到的柳持謙以劍格開。
\t“持悌,你不能殺她,有什麼話,留待回去再說……你住手,你聽我說!”
\t柳持悌將他搭上肩頭的掌勁力撇開,與他有無任何糾纏意圖,一徑向必殺人而去。
\t“呀!”旋身騰挪的樊隱嶽小腿遭一張傾倒的方椅阻絆,仰摔於地。
\t“妖女去死!”柳持悌雙手緊握柄,傾周身之力刺下。
\t“不行,你不能殺她,我不能讓你殺她,持悌……”柳持謙手中劍脫手甩出,惟想阻擋一場骨肉相殘。可是——
\t他的劍穿透了柳持睇後心。
\t“持悌,我的兒子,持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