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是。”
\t“昨日為了浙南貪賄案,大理寺胡衛、刑部王子諤、監察院郝長全幾人過府議事,你從旁聽著,認為他們中誰剖析得更為切中肯綮?”
\t“幾位大人……”她略顯遲疑。
\t“盡管道來,本王既然問你,就是要你暢所欲言,不管有理無理,本王皆不會不怪你。”
\t這位太子,口吻及作風皆竭力摹仿其父,力使自己具有磅礴大氣,王者風範。樊隱嶽恭首,“大理寺胡大人見解犀利直指央心,刑部王大人憐念老臣多方和緩。草民鬥膽認為胡大人未免矯枉過正,王大人又不免失卻準則,惟有監察院郝大人所道,既不悖離國法,亦能多少兼顧了皇上與老臣的君臣之情。”
\t“默然冰雪聰明,對這三個人的分析極為中肯。不若這樣,本王委默然為太子府監理,協從三位大人辦理此案,如何?”
\t“草民乃一介布衣,焉能與三位大人共事?”
\t“你這個監理僅行監審之責,不到萬不得已,不必開口講話,每日隻管把進展報與本王即可。”
\t“……草民遵命。”而且是樂於從命。
\t這三個人,正是她亟欲近身察看的。
\t想來,此項不在意料中的收獲,乃太子新婚燕爾的激情所致。儲君與君,差之一字,異之千裏,儲君者,若公開戀美貪歡,必受朝堂內外攻訐,也必召君王斥責。太子此舉,將肩頭責擔委之於他人,騰出空兒來與美人廝守,兩廂兼顧,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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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幾堂案審、幾回會談下來,樊隱嶽與胡衛、王子諤、郝長全近距交洽,聽聲辨音,果真有所斬獲。
\t“怎會是他?”
\t“應該是他。”若僅僅一個赧長全即令兆郡王如此驚訝,待揭幕蘇家領頭人時,郡王閣下不知又該如何自處?
\t“他是太子一黨,怎會與蘇家人產生關聯?”
\t“所以,需要兆郡王運用手段查個清楚。”
\t“我會去查。”柳持謙劍眉顰緊,湛墨雙眸異樣沉深。“但這種時候,你還敢來找我?”
\t樊隱嶽揚唇淺哂,“良親王已然找上兆郡王了麼?”
\t“最要緊的不是父王。如今連皇上也曉得了你尚在人世,他手中有一幅你的近期畫像,有皇權遮天,你在元興城內的處境可想而知。稍一不慎,你先前的所有努力盡將付之東流。”
\t“呃?”如此訊息,令她不無錯愕。
\t“皇上昨日叫了我去一通長話,半恫半勸,意在逼我交出你的下落。我若是你,會以何默然的麵貌潛心暗伏一段時日,再作其它理會。”
\t“兆郡王說得是,在下告辭。”她手搭上門閂,正待掀足。
\t突然間,柳持謙上前一步,切聲問:“和我拜堂的那個人,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