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你這個賤民！你這個刁奴！兆郡王，你就如此任他誣蔑下官，居心何在？就算你為姐報仇心切，蘇相已然不是蘇相，你何苦步步緊逼？”倏爾，他兩目驚瞪。“……難道蘇相的失蹤，也是你所為？”
\t轉移切重之點，模糊焦聚之點，帶離關注之點。蘇子禎任職戶部，卻是一位反刑獄的高手。柳持謙暗喝一聲采。
\t何默然又緩緩慢慢開口中，言間頗多書生意氣。“大人，這事怪不到兆郡王頭上，縱使草民當日碰到的不是兆郡王，是天曆朝任何一位忠君愛國的大人，也不會坐視不管。所謂邪不勝正……”
\t“你這個賤民，可知你犯下多大的罪過？你在我府中找不出你主子所需之物，便妄顧事實，信口編纂，陷害本宮，欺騙皇上，似你這等膽大包天的愚昧刁民，若不及時醒悟，非但讓你自己死無葬身之處，還累及滿門，延及九族！你如何對得起你所讀的聖人書，孔孟道？”
\t何默然頓時手足無措，縮頸抽肩，瑟縮道：“大人，草民在接受兆郡王指派之前，早便聽說了您蘇氏一族的法力無邊，便做好賠上草民一家老小性命的打算。聽街上人說，在天曆朝，皇上是明裏的皇上，蘇家是暗裏的大王，百官在朝上聽皇上的，下了朝要聽蘇家的……”
\t“賤民！”蘇子禎及其身後數個蘇家人皆嚎嘶一叫，向何默然撲打了過去。後者抱頭欲躲不及，肩上背上飽受拳打腳踢。
\t“放肆！”太子、兆郡王同時怒吼，揮手命侍衛將蘇家一幹人摁壓在地。“皇上在此，你們也敢放肆！”
\t蘇家人掙紮不休，群情激昂，“冤枉，臣等冤枉，皇上您乃萬古明君，請您明察，莫讓一些睚眥必報的小人蔽了聖聽，皇上，您明察——”
\t元熙帝舉著手中物，淡問：“書生，這道聖旨是你所寫？”
\t何默然顫微微點頭，“是，是……草民根據蘇大人所供書文摹寫而成。”
\t“摹寫？這麼說，還有原稿？”
\t“是。”
\t“原稿在何處？”
\t“在此。”袖內尚有乾坤，何默然將另件所藏物獻出。
\t元熙帝托在手裏，鎖眉細凝良久，“果然是萬俟書的筆跡，難為你了，居然能摹寫如此神似，足以以假亂真，隻怕萬俟書本人也不能分辨真偽。”
\t蘇子禎急喊，“皇上，是假的啊，這賤民給您看的是假的！微臣當時給他用來臨摹的，是從萬俟書交給印版書坊的書稿上剪湊拚接起的東西，用完了就給毀了，哪可能留到現在？這賤民欺君……”
滿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