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草民曾問蘇大人聖旨是何用途。蘇大人說那是戲台上用的假物，是為了給一個親戚唱戲背詞用的。草民原不疑有他，但後來稟了兆郡王，王爺問了聖旨形狀，才明白所書之物乃真的聖旨。”
\t“何以見得是真的？”
\t“兆郡王言真正的聖旨不僅材質上乘，花紋細膩，兩端還有防偽的五爪銀龍。草民為蘇大人所摹聖旨即是這個模樣。”
\t“話說得不錯。”天子頷首。“聖旨上又寫了些什麼呢？”
\t“聖旨上說：朕近日時感神滯思竭，偶失清明。然國事如天，民生如山，倘不能善置，朕甚愧焉。持昱負太子之名，才智疏庸，無功於社稷，無德以諸生，難寄朕之厚望。易王持輝謹敏好學，勤勉佳持，足堪大任，命監國代政，分朕劬勞，諸臣工協力同心輔之……”
\t蘇子禎暗狠咒了聲，他沒有料到這個書生不但可雙手書字，尚有過目不忘的異能，居然背得一字不差。
\t主審官太子詢詰，“證人何慕然，除了你所說的，有無物證？”
\t“草民親手在梁大人衣服夾層內將此物搜出。”何慕然將既假且真的聖旨雙手奉過頭頂，皇帝身後的內侍立刻上前取了交由龍目禦覽。
\t“除此外，在蘇大人別院書房內還搜出了一對藍田玉製成的軸柄。”柳持謙道。
\t“蘇大人，你還有何話說？”元熙帝此時的麵色，難以言述。雙頰青冷，眉宇森寒，沉沉戾意潛於目底，話聲內揉著令人驚駭的平靜。
\t“皇上！”蘇子禎一手食指指天，滿麵悲憤難抑。“臣對天發誓，臣絕做不出那等叛逆惡事！兆郡王對蘇家懷恨在心，皇上您英明神武，莫因一時仁慈，被居心叵測的人給蒙蔽了龍目……”
\t“你是說，這個人證，這些物證，都是兆郡王無中生有？”元熙帝問。
\t“這個人證絕不是人證！他入府幾天，微臣便覺其行止詭異，稍作探查，竟獲知此人是兆郡王派入微臣府裏的細作，名不叫何默然，真的何默然另有人在。微臣將他趕出府時，他居然會……”武功。
\t何默然覷時適時，緩緩道：“大人，在下是真正的何默然，您殺死的那個才是假的。”
\t蘇子禎大罵，“賤民，本官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兒！”
\t“大人，你我此刻同時接受質詢，所謂當麵對質，需要得就是您與草民的交流。”
\t“你這賤民，本官何須與你對質？你不過是兆郡王府裏的奴才……”
\t“您殺死的那個才是兆郡王府裏的奴才。”何默然慢條斯理。
\t“你……”
\t“兆郡王令府中人扮作草民模樣，是想讓他替草民還鄉以慰高堂。不成想讓大人看見了，變成替死羔羊。”
\t“你這個顛倒黑白，混淆是非、信口雌黃、一派妄言的狗奴才，你……”
\t“千真萬確啊，大人。在下何默然，贛南人士，元熙二十年考中秀才，隔年省試中第六名進士。此次進京赴考，本想光宗耀祖，卻因本性浮躁炫富弄巧丟了所有盤纏。經人推介到三味書畫坊賣字湊錢，偶然識得了大人。是大人您再三相邀，草民盛情難卻方進到您府中謀事。您本是草民的知遇恩人，但您千不該萬不該生出叛逆之心，草民不才，也知廉恥，辨忠奸，萬不能與大人同流合汙，望大人見諒。”使鹿成馬，她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