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將人證物證傳上！”
\t“傳人證何默然，帶物證！”
\t何默然秉一張平凡書生臉，靜上公堂，跪伏於地，“草民何默然拜見皇上，拜見太子，拜見兆郡王，拜見各位大人。”
\t柳持謙道：“何默然，抬起頭去看看，你可認得你身邊之人。”
\t何默然依言撇目，仔細端詳過後，道：“草民認得，他曾是草民的東家，蘇子禎蘇大人。”
\t太子問：“東家？什麼樣的東家？”
\t“草民受雇於蘇大人，進蘇府做文簿。”
\t“文簿所司何事？”
\t“起草、謄抄文書。”
\t“中間發生何事？”
\t“草民於上月初八發現蘇大人有犯上謀亂之嫌，草民欲到元興府尹衙門前去揭發，不想路上走得太莽撞，驚了兆郡王儀仗，因之將在蘇府所聽所聞盡稟兆郡王。草民本想在告狀之後潛逃回鄉，後受王爺指派重回蘇府，以待搜集更多罪證。”
\t“你一個文弱書生，明知蘇府危機四伏，逃了出來，還敢再度回去？”言者，是刑部尚書王子諤。“不怕蘇大人察覺，殺你滅口？”
\t“草民……草民不怕！”何默然昂首。
\t“不怕？”王子諤譏哂。“不怕你此刻站起來試試。”
\t“草民當真不怕，草民……”書生意氣，受不得激，支著身子站起，不想腿顫得太劇，卟嗵又重軟跪回了地上。
\t頓時，滿堂哄笑之聲暴揚。
\t王子諤笑得前仰後合，“不怕？這是不怕麼？”
\t何默然臉上僵窒，硬聲道：“草民，草民……怕又如何？草民熟讀孔孟之道，茲幼至今俱按聖人教誨行事，如這等忠君愛國、舍身成仁之事，舍我其誰？”
\t“說得很好。”天子發聲，諸人收噤。“說說你在蘇府發現了什麼搜集了什麼罷。”
\t“……是……草民遵命。”何默然不敢直睹天顏，伏身道。“上月初八，草民受蘇大人指派，坐在屏風後將他與人談話過程登錄下來，初始說話還算平常。沒想到那些人飲了酒，開始口出無狀，甚是荒唐。”
\t“如何個口出無狀？”
\t“那些人將朝中重臣大罵一遍，而且還還還……說到了皇上，說皇上……”
\t“說朕如何？”
\t“蘇大人說皇上……昏庸顢頇，任人唯親，固步自封，碌碌無為……”
\t“你這個無恥小人，休要信口開河！”蘇子禎眥目厲叱。“皇上，這個人是兆郡子派到微臣府裏的細作，其所言純屬無中生有，栽贓捏造，皇上明察！”
\t“蘇大人稍安勿躁，等他說完不遲。”元熙帝勾出一抹淺笑。“書生快說罷，除了這些罵名，蘇大人還做了什麼？”
\t“還讓草民摹寫子一道聖旨。”
“聖旨？”元熙帝龍目稍張，額頭微突，笑問。“居然還有聖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