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t“蘇夔的事，莫假他人之手，即使你最信任的人。”
\t“當然，我怎會讓別人關照蘇相大人？而我離京後，由你代之。”
\t“離京？”始終麵朝窗外的樊隱嶽回過頭來。“你要離開京城？”
\t“邊境起了摩擦，我奉皇上聖諭趕往調和，以免事態擴大，並巡視邊境防務。”
\t“是與羲國麼？”
\t柳持謙頷首。
\t樊隱嶽譏哂，“皇上怎會派兆郡王去呢？以公主換和平，才是皇上最擅長的事呢。”
\t“你……”柳持謙心中一緊。“你不會連皇上也恨罷？”
\t她黛眉微揚，“不可以麼？”
\t“不要告訴我，你的報複名單裏，他也在上麵？”
\t“不要告訴我，你隻滿足於兆郡王這份榮華富貴。”
\t“你——”瞬時內，戾氣與殺意，充斥在柳持謙周身每處，玉顏陡化寒岩，代表薄情的薄唇內，擠出字如冰珠，“你，在，說，什，麼？”
\t“兆郡王想讓我把話再重複一遍？”樊隱嶽反詰，處之泰然。
\t柳持謙眸如冰刃，“不要以為為你是我的姐姐，我就不會拿你如何，那種大不敬的話……”
\t“我從來沒有以為我是你的姐姐。”
\t“你——”
\t“你我此下，不過各取所需。”
\t“你——”
\t“你比誰都在意你的側妃之子身份，它讓你在出生之始便矮人一截，昔年太子遴選陪讀，你是所有備選者中最為優秀出色的，得選者卻是平庸的良親王世子，這中間，隻因一個庶出，一個嫡生，那份缺憾不是正妃視你如己出便能補償得了的。落選那日，你很難過，正妃卻因親子獲選欣喜，給不了你所要的安慰，你跑到我們的小院，母妃不知你來意，我卻一清二楚。你是想找母妃訴苦罷？那日，我是有意霸住母妃疼愛，讓她無心顧你。”
\t“你——”
\t“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很明白有蘇氏一族在，莫說你那個比天要高的誌向，縱算超越一個良親王世子，也是阻難重重。皇上為了安慰蘇氏一族，不會讓你的爵位比郡王更高，而良親王世子將來卻要成良親王，郡王大人如何忍受自己要再度向人行禮？”
\t她話淡聲淡，目光更淡，這個和她留著同一個父親母親血液的人，注定無法親近。那些積累在歲月中的沉霾，是他們中間揮之不去的隔亙。她不信任他，一如他不信任她，兩人此時能坐於一處，皆因此時目標一致。在未來，拔戈相向之日，這一刻想來，必定似一場虛話。
\t“你不該……”
\t篤。篤。篤。
\t門叩響。室內二人皆起警惕，樊隱嶽隱於門後，問：“誰？”
\t“我。”
\t“先生？！”樊隱嶽扯開門，將自己送入那雙能使她忘卻孤寂的臂彎內。
有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