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有效麼?”楚遠漠反詰。
\t王文遠眼瞳一亮,“難道王爺已經想到了破他們的法子”
\t“所謂盟約,是以盟為約,盟之不存,約將焉附?”楚遠漠一言罷,忽自省自個兒語氣與那位闊別多日的樊先生極是相若,不由掀唇莞爾。“天曆皇朝人安逸已久,朝中厭戰懼戰之氣頗盛,稍加利誘,喂他們個定心丸下去,那紙盟約不攻自破。”
\t“屬下可要修書樊參讚授王爺機宜?”
\t“不必了。”楚遠漠唇角上揚。“這個信,本王代鴿子傳了。”
\t“您傳?”
\t“朝中暫且無事,各部尚算太平,本王何妨走一趟天曆皇朝,順便探望一下出了遠門的樊先生?”
\t樊先生應當不算出遠門,而是回鄉……疑惑待起,陡然開悟:聽主子這口吻,已把樊先生當成自己人了。話說,主子對一個女子生出這般執意,還是頭回,頭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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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貴國皇帝還是騰不出時間接見本使?”
\t“對不住呐,特使大人。奴才是個傳話的,但奴才的確瞅見萬歲爺操累得很,鎮日批奏章批到三更半夜不說,太後大壽慶典的許多事兒都要親力親為。實實在在因為咱們天曆朝有一位至孝仁君呐……”
\t事不過三,經三回後,樊隱嶽確定:元熙帝有意避見。
\t皇帝避不見客,所為何來?
\t她略加忖度,無外避她代北院大王提親結姻一事。
\t思及於此,啞然失笑。
\t親王之女,得天子如此費心維護麼?想柳夕月與柳詩琴同屬良親王府,命運迥異不同。這不同,取決於各自母親地位的正側,還是母親娘家依恃的強弱?
\t皇帝居然是這世上最會斟酌得失、最能平衡輕重的人呢。
\t說來,她理當好奇。所謂皇帝女兒不愁嫁,親王之女不愁媒,柳詩琴才貌尚可,為何二十高齡尚未出得閣去?
\t莫非梁上君探聽來的消息屬實,柳詩琴婚事屢屢擱淺,有柳持謙暗中作祟?
\t卓爾出群的少年郡王會做那等齷齪事麼?縱使他不滿蘇相處處掣肘行為,也不該誤了親姐青春罷?
\t“隱嶽,你是在擔心你那個並不貼心的弟弟向你親爹出賣你,是不是?”喬三娘見她呆怔,猜問。
\t她搖首。
\t以前的柳持謙或要擔心,現今的他,不必。
\t柳持謙出類拔萃,與之相形,正統的良親王世子柳持悌未免平庸失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個威脅到外孫世子之位的人,蘇相動作頻頻,不足為奇。而柳持謙自然不會任人宰割,也不會蠢到以為將她推供出去便能使對方拉入同一陣營。
\t若她是他,無外坐高山,觀虎鬥,覷時機,投落石。
這份信心,源於對柳家人本質的知悉,柳家人呐,在娘胎裏便學會了自保與反噬,豈會坐以待斃?
這柳家人裏,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