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以後叫篾匠編籮筐時叫他編大一些,至少也能裝兩擔的穀子,像今天這樣我就隻要跑兩趟就好了,肩膀不酸腿卻跑累了。”
薑傑看著堂屋的幾擔穀子一邊用褂子擦著臉上和頭上的雨水一邊不滿的說了兩句。
“你倒想的好,你以為籮筐隻有你一個人用啊?就算給你一個人用,那扁擔可以找粗點木棒,繩子還不知道要去哪弄哩!咦?下這麼大的雨了。你爹怎麼還沒回來哩?就最後一點稻草了,怎麼去這麼久呢?”
剛才還在說自己兒子的鍾慧霞轉眼馬上擔心起自己的丈夫來。
“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
虎子對著天空吠了兩聲,然後使勁搖了幾下碩大的腦袋和高大的身子,把身上的雨水抖的到處飛濺並發出啪啪啪的聲音。接著又是“嗚嗚”叫了兩聲。卻是薑傑嫌它把雨水抖了自己一身後踹了它一腳後發出委屈的叫聲。
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稍低處的水已沒過腳背,溪水一樣大的水從山上流下來往更低處流著。
轉眼已下了半小時。天空更加暗沉了,風也更大了,大雨卻沒有一絲停息的跡像。原本正晌午的天空卻黑沉沉的像到了晚上。天上仿佛破了個洞,銀河裏的水正往凡間灌。
“娘,爹真的隻是去捆後山凹田的稻草了嗎?”父親至今沒回,薑傑也有點擔心了。便朝著廚房裏在做午飯的母親問了一下。
“是啊。怎麼這麼大的雨還沒回哩,可能在後山那個藏糧的山洞裏躲雨哩。要麼你穿著蓑衣去看看吧。我先煮好飯菜等你們回來就有現成的吃了。”
鍾慧霞一邊往灶裏塞著幹柴一邊頭也不回的回應著薑傑並吩咐著。
“誒!”薑傑應了一聲,便走到房子右邊的豬欄房裏的牆上取下蓑衣和鬥笠麻利的穿戴好並向廚房做飯菜的母親叫了一聲,便衝進了雨中。
“娘,我走了啊!”
“誒,去吧。見著你爹讓你爹先回來吃飯,稻草就別管了啊!”
鍾慧霞邊在忙碌著邊大聲回應著。
“汪!汪汪!”
虎子嘲著衝進雨中的薑傑並大聲吠了兩聲,又猶豫了一下便衝進了雨中追了上去。
大雨砸在鬥笠上的聲音、砸在路邊的聲音、以及砸在樹林的聲音配合著大風一起將母親後麵的話語淹沒了。薑傑也沒顧得上母親說什麼隻低著頭往後山自家地裏跑去。又是一陣大風吹過,將原本戴在頭上很緊的鬥笠往上掀了一下。薑傑急忙用手撫著鬥笠的邊沿。雨勢伴隨著風勢很快將薑傑的褲子全打濕了,好在七月的氣溫較高,所以也沒當回事。山路上的流水急且大,早已沒過薑傑的腳背。薑傑更顧不上本已挽到膝蓋位置又重新掉下去的褲腳。繼續沿著山邊小道往後山跑去。
頂著狂風暴雨朝後山跑去的薑傑大約跑了十幾分鍾後來到了後山自家的田裏時,田裏已經沒有父親和稻草的影子。薑傑毫不停留的又朝不遠處山邊自己家藏糧的山洞跑去。
“爹!你在裏麵嗎?爹!”
薑傑邊跑邊大聲的喊著。連續喊了幾聲後人已接近洞口。
“傑兒!我在呢!”
薑傑快跑到洞口時傳來了父親的聲音。心中一喜,便加緊兩步走到離地有近一米高的洞口下。便手用力一撐,使勁一跳,跳上一米高的洞口外的平台上。看到父親已站在門口,便也抬腳走進了洞裏。
“汪!汪汪!”
虎子抬頭看了一下已走進洞中的小主人,又看了一眼老主人,吠了兩聲便前腳用力後腳一蹬也麻利的跳上平台跟著小主人進了洞裏。顯然它也不是第一次跳這個了。
“下這麼大的雨了,你跑來做什麼呀?看你這一身都濕透了。”
父親薑大民側身把薑傑和虎子讓進洞內後並隨手把洞口的木門半掩半開的關了一下,嘴上還不停的責怪著。
“娘看你這麼久了還沒回來。收穀子也不見你回來。又突然下著這麼大的雨,擔心你,所以讓我來找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