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娘聽到響動,淡淡的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也沒解釋,隻笑著說:“你先出去吧。”
“啊?是!”婢女轟的一下把茶壺放下,見鬼一樣的快步走出了房間。
不行,她一定要把這個特大號秘密告訴給大家聽。
等等……
這樣會不會對嬤嬤不好啊。
可是,撓牆,莫名其妙覺得嬤嬤和洛少很配的感覺是鬧哪樣!
魔娘看著門外一臉炸毛,躥來躥去的小婢女,眼睛裏帶出了明顯的柔和。
她從曲洛的懷裏站了起來,實在是累,連說話都是慵慵懶懶的模樣:“沒有,我隻是困了,不想下去。你想點誰,告訴外麵的管事,我要睡了。”
魔娘是真的困,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燃的過快的蠟燭,終於燒到了盡頭,熱烈過,倔強過,不服過,退讓過,妥協過,最終也得塵歸塵,土歸土……
曲洛環著她的手一僵,有些賭氣的意味:“你覺得我能點誰?”
這時候,外麵來了人要找他,很著急的樣子。
魔娘聽的迷糊。
曲洛皺了下濃眉,推門走了出去,隱約能聽見外麵找來的小廝是從魏府來的……
魔娘聽到這裏,就閉了眼,真的就那麼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偌大的房間裏,又剩下了她一個人。
燈光沒有了,大概是被曲洛臨走前吹滅了,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
魔娘沒有去看紙條上寫了什麼。
心裏的空蕩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噬了。
她沒有想東想西,披上烈紅的裘袍,踱步走進了漫天飛舞的雪地裏,腳印一個接著一個的落下。
栗黑色的長發隨著北風飄動在夜霧裏,她走的很穩,挺拔著身姿,寬大的長袖獵獵飛舞,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的女王。
那樣的畫麵極其的美麗。
臨近年關的煙火在她的身後開出了巨大的火花,一點點的盛開,再一點點消退。
她背光而立著,黑色的眸子裏映照出了薄薄的芒。
魔家大院,被點綴的非常漂亮。
魔娘花了一半的銀子去修正魔家老宅,怎麼能不漂亮。
隻是院子太大,也就顯得落寞了一點。
魔娘坐在窗子外麵,手裏捧著老奴遞過來的暖爐,腿下是厚厚的裘毛毯子,並不會覺得冷,反而讓人覺得格外的溫暖。
她蹭了蹭那令人舒服的毯子,整個人都向後仰了過去,裙子鋪在雪地上,比任何時候都要絕豔。
不知道人在臨死之前,是不是都會有一種直覺。
魔娘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她沒有說過她的難過寂寞,就像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四年的監獄生活不僅僅耗盡了她所有的青春,連同著她的健康也一並被損壞了去。
這麼多年來,她全憑著一股執念活著。
可後來,她情同姐妹的婢女為了一個男人背叛了她。
唯一疼她的遼叔,也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她用盡全部力氣去支撐的魔家,實際上早在當年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鼎盛。
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也算是窮奢極侈,享盡榮華。
也許她有過一些缺憾。
每次關上燈的時候,卸去一身的堅強。
她最想要得到的不過是一些簡單的感情。
但終究沒有。
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幸運的是她會賺錢,這家夜迭也能留給小喵做個禮物,就算他不做皇帝了,也能富可敵國。
現在是看不出來,日後可就難說。
黑家攬權,她最不忍見到的就是日後小喵會做一個傀儡皇帝。
不過黑泗向來正氣,應該不會傷害小喵才對……
魔娘笑了笑,看著墜落在臉上的雪花,微微揚起了薄唇。
她又記起了她很小很小的時候,祖父拄著拐杖,對著她吹胡子瞪眼。
原來。
她一直沒有忘。
就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的親人了。
她也在渴望。
渴望被發現,渴望有人能夠主動走到她身邊,抱一抱她……
給讀者的話:明天繼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