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泗:……
“他手上有個東西,我想拿過來看看。”南宮小喵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黑泗麵無表情拿過手帕來替小人兒擦了擦掌心:“什麼東西?”
“一本黑色的記事薄。”南宮小喵舔了舔自己的小獠牙,眼底彌漫出了淡淡的血色。
很顯然白衣書生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了,手上的茶具動了動,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黑泗聲音沉穩的應了一聲:“好。”
白衣書生皺眉,朝著黑泗的方向多看了一眼,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本黑色的記事簿很有可能是死神手裏的死亡錄,現在動手的話,被人察覺出了身份怎麼辦……
像是注意到了白衣書生的視線,黑泗抬眸,神情冷漠,帶著濃濃的威嚴。
白衣書生垂下了頭,恭敬的姿勢可見一二。
黑泗把目光從他的身上收回來,伸手碰了碰南宮小喵白生生的小獠牙,神情柔和的連五官都跟著暖了起來。
黑老爺小八字的岔著雙腿,蹲在門口,自認偽裝的很成功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總算是過去了,再鬧下去,黑家後院那些個樹,不知道要被他家那個小子打斷多少根!
熊孩子,也不知道隨誰!
“老爺……”
“幹嘛?”
“你頭上頂著的那坨草,實在是掩蓋不住你龐大的身軀。”
“胡說!臭小子就沒發現我!”
“少爺不是沒發現你,他是懶得管你。”黑管家憂愁了:“剛剛少爺在和皇上說話的時候,不知道往你這裏翻了多少白眼了。”
喀嚓……
黑老爺表示他壯漢般的玻璃心徹底碎了……
入夜,白霧茫茫,大片大片的雪花墜落而下,打在燈火通明的房頂。
大概是常年堵在喉嚨間的那口惡氣出了的原因,魔娘竟然有了一種疲倦的錯覺。
她坐在搖椅上,連抬手都不想抬一下。
有婢女過來說是曲洛來了。
她懶得動,翻了個身:“告訴洛少,就說我不在。”
然而還沒等婢女出去,那個人就踱步走了進來,長腿修長,裘毛披風,出人意料的一身名貴的黑,穿的像是個從畫卷裏的貴公子,有著不同以往的冷峻,離的再近一點,都能聞到他身上冰雪殘留下來的味道。
“不在?”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滿滿醇厚的酒香,卻又帶著淡漠,笑意裏帶著說不出的寒意。
本以為他會生氣,魔娘也就沒有說話。
誰又能料到,前一刻還冷的像塊冰雕的人,下一秒竟彎下腰,把她抱在懷裏,低沉好聽的嗓音不改邪氣,卻又似乎帶了難以察覺的落寞:“你在躲我。”
站在一旁看著的婢女已經看傻了眼,她震驚的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置信。
在煙花之地呆久了的人都知道,洛少雖然花名在外,卻沒有真正的碰過誰,往往都是叫了姑娘,一個人在那喝酒吃菜,就算是真的要了房間,也最多是留上半夜。
不是沒有人真心相許過他。
江南箬無雙才情絕豔,自恃清高,也隻容的下曲家少爺一人。
那女子跟在他身後追了整整一輪年華,連他的一個擁抱都沒得到。
最後,隻得放手。
箬無雙說:“曲洛這個人看似柔情實則無情,他根本不給任何人接近他的機會……”
或許箬無雙說錯了……婢女把眸光放在曲洛安靜下來的背影上,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他分明是容許嬤嬤接近的,不僅僅如此!
洛,洛少還主動抱了她家嬤嬤……主動!
婢女像是突然之間抓住了什麼,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氣。
那一天嬤嬤房間裏的人該不會是……是洛少吧?
這怎麼可能?!
洛少明明看不上她家嬤嬤的,每次看到嬤嬤去大廳敬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都會冷下來。
嬤嬤也沒怎麼特殊對待過他,笑言笑語卻處處透著疏離。
這夜迭誰都知道,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兩團火到了一起,互看不順不說,有時候還會把氣氛燃到冰點,就連討論一件事都會意見不一致。
誰能想象得到他們兩個是……這種關係!
婢女的眼睛越睜越大,連手上的茶壺都有些端不住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