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鞭炮聲劈裏啪啦的響著。
他吃著手上的糖葫蘆,那味道很甜很甜……
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姐姐……
碰!
小喜子的身體摔在了地上。
侍衛們將皇帝團團圍住,怕的就是對方會驚了聖駕。
南宮白夜手指僵了一下,然後踱步走過去,長腿微曲,蹲下身子來,然後伸手,將小喜子的眼合上。
皇帝看著她,皺了皺眉。
南宮涅撐著拐杖,聲音冷冷:“這是你對待凶手的態度?離家這麼久,你連善惡都不分了?”
“嗬……”南宮白夜笑了一下,抬眸,黑白分明:“我本來就不分善惡,你怎麼才剛知道,祖父……”
祖父兩個字帶著濃濃的嘲諷,周遭的人幾乎都能聽出來。
南宮白夜戰起來,雙手插進裘衣外套裏,一張小臉帶出帥氣的線條,身子向前傾斜著,聲音低低的在老人的耳邊說:“那東西,還沒找到吧……”
南宮涅撐著拐杖的手一緊,沉沉的笑了:“你這丫頭在皇上麵前也不講規矩,挨了罰,別說祖父不護著你。”
南宮白夜淺笑著看著南宮涅,她知道這將是一場勝算很小打起來很困難的帳,現在的她連南宮蕊兒都懲治不了,更何況眼前這個聰明至極,手掌大權的涅老。
不過沒關係,她有的是時間,摧毀這一切!
“祖父隻要安安生生的,就算不護著白夜,白夜也會偷笑的。”南宮白夜笑了一下,走過去之後,又回頭:“喔對了,祖父應該已經見過我兒子了吧?怎麼樣,他長的是不是出人意料的聰明漂亮?”
南宮涅看著她,拄著拐杖的手轉了轉,意有所指:“不出人意料,我南宮苑出來的孩子,本來就是聰明至極之人。”
此時太監們已經聽的迷茫了,這一老一少明明是針尖對麥芒,可偏偏都笑著,帶著一股子自豪。
聽不懂了,聽不懂了。
這到底是關係好,還是關係不好?
南宮白夜勾了下薄唇:“祖父說的沒錯。”
得!現在倒好,直接自我誇獎起來了。
皇帝精明的看著這一切,臉上不動神色。
南書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北冥洵走了進來,俊美著一張臉,伸手遞給南宮白夜一本厚厚的書:“這是十五年前,小太監們的入宮時間薄。”
“已經……用不到了。”南宮白夜看了一眼橫躺在地上的屍體,栗色的長卷發半垂下來,擋住了雙目。
就在這個時候。
閉上眼的小喜子突然又睜開了雙眸,眼珠詭異的動了一下,側目看著一邊,陰陰的笑著:“你們都該死……”
眾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氣!
有些太監嚇的臉色都變了。
就連皇上也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這是怎麼回事?”孫公公捂著自己的心髒,連唇都白了。
幾乎是同時,南宮白夜伸手一執,符紙從袖口飛出來,貼在了小喜子的臉上,雙眸來回的晃了晃:“死不瞑目,他心願未了。”
“那是什麼意思?”孫公公顫了顫。
南宮白夜凝眉:“意思是說,他還會繼續殺人。”
“什麼!”孫公公幾乎不能接受這個答案:“可他,他已經死了啊。”
南宮白夜偏頭笑了一下:“死了之後變成鬼殺人,不是更方便?”
孫公公:……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南宮白夜雖然態度有些散漫,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熟練,伸手在符紙上畫了一個圈,而後皺起了柳眉:“戾氣消除不了。”
南宮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對著身側帶著的書童說:“現在是什麼時辰?”
書童恭敬的回道:“戌時。”
戌時,陰陽交替,煞氣最重。
怪不得……
南宮白夜薄唇抿了一下,沒有繼續做什麼,這裏既然有南宮苑的人,她何須再湊熱鬧。
皇上也看出了她不願意管這事,伸手揉了揉眉:“涅老,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
“是。”南宮涅垂下頭,手指扣在龍頭拐杖上,緩緩收緊……
……
死亡預告的事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了。
她隻管該管的。
不該管的。
她不想插手。
南宮白夜從南書房出來,懷抱裏拿著孫公公給她的訂金。
驅魔那老頭兒也不知道去哪了。
不過南宮白夜猜測,應該和他之前說過鎮國之寶有關係。
就像師傅所說背後之人最終的目的,不在於殺人,而在於樂此不疲的製造怨氣……
“案子破了,你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很開心?”
如果北冥洵不說話,南宮白夜都快要忘了,他們兩個人是並肩走的。
“大概吧。”南宮白夜昂頭,伸手按在自己僵硬的脖頸上,來回的轉了轉。
一件案子,知道了最終結果。
往往都會被背後的真相所震撼到。
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
這種在黑與白中間穿梭的生活,經常讓她會想很多事,也曾在第一次抓到可憐的凶手時,流過眼淚。
那時候,唐少說:“作惡的人永遠都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活的心安理得。而正直人在做了錯事之後會害怕,一直都在等著有人來拯救他……因為那樣活著太累了。”
南宮白夜敲了敲自己頭,小聲嘀咕:“被洗腦的太嚴重,敲敲!”
“呃……”北冥洵看了她一會兒,突地笑了起來:“你在做什麼?”
南宮白夜啊了一聲:“哈哈哈,沒有。”囧,她又傻×了。
“都敲自己頭,還沒有?”北冥洵伸出手來,修長的指尖劃過她的太陽穴,帶出暗暗的藥香:“什麼叫做洗腦?”
南宮白夜覺得這事應該說一下:“我之前認識一個人。”
“嗯?”北冥洵揚了下薄唇:“什麼樣的人?”
南宮白夜把自家唐少的事跡說一遍。
北冥洵聽後淺笑:“倒是一個有意思的人,那樣的說法確實很柔和,其實仔細想,無非就是善不得終罷了。”
“嗬。”南宮白夜撐著下巴:“三殿下倒和他很像,他一下句是這樣的,直白粗魯的說,就是善不得終,那又怎麼了?難道你非要等他殺人殺上癮喪失了心底最後一點底線再去抓他?那就是逼善為惡了,把你那些爛七八糟的情緒收起來,腦子笨了就別在我麵前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