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溯過往(2 / 2)

蕭奕洵牽著秦婉詞的手,沉聲道:“可是即便是這樣,蕭城毅也是一個不堪的人,若他真有那樣赤誠的家國天下之心,以他的本事,不知道能為朝廷做出多少的貢獻,可是他卻選擇了最差的一條路--奪權。”當年,西平王蕭城毅勇武過人,洛華之亂,孤身一人,誓死守衛長安城,一人一騎,鬥殺洛明安,解長安之危,其赫赫威名天下震動,可那以後呢,他又做了些什麼?蕭奕洵喟歎一聲:“他若成功也就罷了,可是他終究失敗了,曆史都有勝者來書寫,即便他心中再有家國,他敗了,就是小人。如果我失敗了,在別人眼中,我也和謀逆的權臣一樣,沒有什麼分別。”

秦婉詞靜靜地看著他,看他的目光就像是透過千年雪山一樣,耀眼而冰冷。蕭奕洵說的很對,無論怎樣為蕭城毅說話,他的失敗終究無法避免地被記在了曆史之中,無人能改。“西平王叔的事情不說了,可是奕洵,玉辰哥……他的話,你能不能手下留情……要是沒有他,我可能真的就回不來了。而且,在離漠歸複這件事上,他真的功不可沒……”

看秦婉詞一臉憂慮,似乎怕自己要對蕭玉辰動手一樣,蕭奕洵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的笑道:“小丫頭,你覺得你丈夫我這麼小肚雞腸麼?我與蕭玉辰再不好,也不過是私人情感。在朝廷的事情上我一向是賞罰分明,他為大靖立下汗馬功勞,自然有的封賞。”他停了停,思考了一下,道:“他本來應該繼承西平王的爵位的,不過後來被革去了……既然如此,就重新給他親王的爵位,隻是不是西平王了,改成寧西王吧,我想其他三位輔政大臣也會同意的。”他親親秦婉詞的臉頰,笑道:“這樣,我的王妃你可滿意了?”

秦婉詞摟住蕭奕洵的脖子,笑道:“王爺公私分明,臣妾佩服得緊,以後還要多學學呢。”

講了一路的故事,秦婉詞也說累了,馬車顛簸,晃得人搖搖欲睡,秦婉詞索性躺在蕭奕洵的懷裏,半眯著眼睛,溫順的如同一隻小貓。已經有很多年,她都不曾這麼安心過了,隻要有身邊這個溫暖的臂膀,她便什麼也不會擔心了。蕭奕洵看著她安詳的側臉,馬車的搖晃將她鬢角的發絲吹到了臉上,他輕輕地為她拂去,縱使是在安睡中,她的眉目間也有一抹揮之不去的疲倦,更不要說她如此消瘦的身子了,昨晚抱起她的時候,蕭奕洵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當時心疼的都要滴血了……他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但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問,秦婉詞也隻會笑著說,沒事。他的婉兒,就是這麼的堅強。

他見秦婉詞似乎想要睡一會,便想拉著她的手幫她暖一暖,剛剛牽起秦婉詞的右手,衣裳垂落,露出一小段手臂,蕭奕洵一見,宛若針刺,她的手臂上,有兩處很明顯的傷痕,看傷疤,好像是不久前才燙傷的。蕭奕洵臉色一白,坐直了,撐著秦婉詞的肩膀,問她:“婉兒,你這傷怎麼來的?”

秦婉詞迷糊間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兩道燙傷,是上次與連皓月爭吵時不小心被煤炭燙傷的,她收回自己的手臂,輕輕一笑:“沒什麼,隻是上次取暖,不小心碰到了炭火,這種不是什麼嚴重的疤痕,敷一點藥膏,過段日子就沒有了。”

“這種不是嚴重的疤痕?那什麼是嚴重的疤痕?你難道想象戰場上那些戰士們那樣,滿身刀疤嗎?”蕭奕洵氣急敗壞,驀地,他想到了什麼,突然道:“婉兒,你還受了什麼嚴重傷麼?”嚴重到,留下了巨大的傷疤?“不行,你讓我看看,你到底受了多少傷!”他說著,就要去解開秦婉詞的衣服,秦婉詞又羞又急,攔著蕭奕洵的手,紅著臉道:“奕洵,你幹什麼,我們還在路上呢。”

蕭奕洵一想到秦婉詞可能滿身傷痕,哪裏還在意那麼多,少有的固執道:“不行,你讓我看看!”

說不動蕭奕洵,秦婉詞十分無奈,索性一把摟住蕭奕洵的脖子,小鳥依人般地在他懷裏道:“看看看,奕洵,我們回幽州再看好不好,馬車上冷……”

秦婉詞一撒嬌,蕭奕洵哪裏受得住,隻是將她暖暖地裹住,抵著她的頭,心疼不已:“婉兒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