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回到了幽州豫昭王府,趕了兩天的路,連蕭奕洵也覺得有些疲倦,更別說秦婉詞了,昨晚在馬車中睡著了,就一直沒醒,看來也是真的累了。到王府的時候,很多人都出來迎接,但是蕭奕洵不許他們發出聲響,吵到秦婉詞,打算安安靜靜地抱著她回屋再睡一會兒。他剛想要抱起她,秦婉詞感覺到馬車停了,自己迷迷糊糊地就醒來了,睡眼惺忪地看著蕭奕洵,喃喃問:“奕洵,我們到家了麼?”
聽得她說這個家字,蕭奕洵心中不由甜滋滋的,他柔聲笑道:“是的,我們到家了,婉兒,還想再睡一會麼?我抱你回房休息?”
秦婉詞披上鬥篷,醒醒神,搖頭:“不要你抱我進去,多羞人?”
蕭奕洵哈哈大笑,牽著她的手下了馬車,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一件事,忙對墨香說:“墨香,你趕快派人去檀州請靖淵王,說有驚喜要送給他。”
秦婉詞聽了,噗嗤一笑,蕭奕洵疑惑道:“婉兒,你笑什麼?”
“奕洵,對楚延,這可不是什麼驚喜啊,我們上個月就見過麵了,就是上次楚延突襲離漠大營的時候。”秦婉詞忍俊不禁,看來蕭楚延真的有好好幫自己保守秘密。
蕭奕洵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小子這一個月來每次見我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掉頭就走,我還以為他怎麼了呢。原來,是你們兩個合夥瞞著我啊。”他氣得撓起了秦婉詞的癢,逗得秦婉詞四處亂竄,求饒了他才停下。
見著兩人一路嬉笑著回屋,整個豫昭王府的人除了墨香,都驚呆了。他們麵麵相覷,有幾個府上新來的侍婢和侍從沒有見過秦婉詞,不知道她是誰,但是他們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見到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豫昭王竟然在府中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嬉鬧,幾個新來的愣愣的問府中資曆老的侍女:“姐姐,王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和個陌生的姑娘就在府裏嬉鬧了起來?這可是側王妃都沒有過的啊。啊,對了,側王妃呢?”
幾個資曆老的侍女見到了秦婉詞也嚇的不輕,有幾個揉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互相問道:“誒……我剛剛沒有看錯吧,那……那是王妃吧,那就是王妃吧……”她們瞪大了眼睛,隻覺得不可思議,“王妃還活著?王妃沒有死?!”
----------------------------------
入夜,豫昭王府,
因為秦婉詞的出現,整個豫昭王府沸騰喧鬧了一下午,蕭奕洵一高興,將全府上上下下都重賞了一遍。每個人領了賞賜,對蕭奕洵和秦婉詞拜謝不已。到了晚上,蕭奕洵和秦婉詞才能徹底好好休息一下。
萬籟俱寂的深夜,除了暖爐中細微的炭火燃燒的聲音,就隻有屋外輕輕的雪落聲。
半夜時分,蕭奕洵迷糊醒來,想要看一看身邊的秦婉詞,卻猛然驚覺身側並沒有人!屋中燈卻都亮著,他嚇的血色盡失,忙喊道:“婉兒!婉兒!”
接著,有一個急急的腳步聲走來,秦婉詞掀開床幃,急聲道:“怎麼了奕洵?”
蕭奕洵見秦婉詞還在,鬆了一口氣,一把把她抱在懷裏,驚魂未定:“你去哪裏了?我以為……我以為你又不見了。” 他緊緊地抱著秦婉詞,在她耳邊道:“婉兒,你不要再離開我了……我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求你,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他這樣緊張而溫柔地語氣讓秦婉詞心疼不已,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不會再離開,永遠不會。剛剛睡覺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些冷,以為是哪裏的窗戶沒有關好,就去看了一下,不是不見了。”
蕭奕洵蹙眉道:“婉兒,你覺得冷麼?”他心中一痛,因為怕她冷,今夜蕭奕洵已經叮囑了墨香要在屋中多放些暖爐,門窗晚上也務必要關好,可是即便是這樣,秦婉詞還覺得冷麼?他伸手摸了摸秦婉詞的手,發現這才一會兒,秦婉詞的手就涼了,他心疼不已,以前就是秦婉詞身上有寒氣的時候,她的身子都沒有這麼差的,怎麼現在會這麼怕寒呢?
忽然想到自己當年在凝醛峰受重傷的時候,那一段時間,自己也是極度虛弱,十分怕寒,難道說,婉兒的身體已經差到和自己當年一樣了嗎?
“婉兒……”他在她的耳邊低低喚了一聲,“我看看你的傷好麼?”秦婉詞一愣,抬頭望見他眼中無盡的疼惜,微微紅了臉,點頭。
蕭奕洵有想過秦婉詞受過很重的傷,不然不至於藥王穀的何雨竹醫治她都要治上幾個月……可是真真切切看到秦婉詞身上的傷口時,蕭奕洵真的感覺心如刀絞。她的左肩有一道很長的傷痕,右邊肋骨也有一條兩寸長的傷痕,十分明顯,應該是什麼利刃猛地刺進去留下的。蕭奕洵的指尖劃過她的肩膀,鼻尖酸澀:“這個是宿伊傷的麼?”秦婉詞點頭,宿伊的武功比自己好很多,當年如果不是自己用金針刺穴和風澗澈的幫助,她根本殺不了宿伊。蕭奕洵默默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