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未曾赴約(1 / 2)

八月初六的清晨,連皓月早早的就起了,手中攥著納蘭媛姬給自己的信,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

自從昨天晚上回到國賓館,聽聞豫昭王府有一個叫柔安的婢女給自己送了一盒糕點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那盒糕點,發現盒中果然有一封信,他急急拆開信封,迅速地看完信,激動地站原地跳了起來。

納蘭媛姬要見他!媛姬要見自己!

這是近一段時間最讓連皓月感到開心的消息,他本想當晚就去客棧找榮蘇告訴他這件事情,卻想起時間太晚,榮蘇也要休息,自己也不能找他找的太勤讓人懷疑。所以硬是等到了今天早上,好容易估摸著這個時間大家差不多都出門了,他這才出了國賓館去旁邊的客棧找榮蘇,誰知,到了客棧,卻發現榮蘇不在,竟似乎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連皓月本來便有些奇怪,此前並未聽說榮蘇今天要出門,而且,自己來的夠早了,榮蘇怎麼比自己走的還要早?以往他定會多想幾分,可是如今有納蘭媛姬的信在手,他哪還有什麼功夫去思考別的事情?索性,今日先去見納蘭媛姬,等榮蘇晚上回來了,再去告訴他這件事情。

納蘭媛姬信中說今日午時,會去醉香閣,讓自己也同一時間去,正巧可以遇見,掩人耳目。

所以連皓月便乘著天氣好,四處轉了轉,算準了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來到了醉香閣,這個長安頗負盛名的酒樓,二樓點了一個能夠看清整個大堂和大門的廂房,坐下來,點了幾碟菜,一壺酒,興致衝衝地等納蘭媛姬。

而此時,豫昭王府。

柔安看也快到中午了,便屏退了四下,對媛姬說道:“公主,已經快到午時了,王爺也出門了,我們也是時候去醉香閣了吧?”

納蘭媛姬端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恍惚地出神,沒有回答。柔安見她不回答,隻覺奇怪:“公主,你怎麼了?”

昨天下午蕭奕洵來過之後,納蘭媛姬便一直是這個樣子,時常出神,柔安問她,她也不說什麼,柔安隻當豫昭王又說了什麼話讓納蘭媛姬傷了心,安慰了幾句,發現自己開解不了,也隻能束手無策了,隻想著今天見到了連皓月,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可是到了該出門的時候,納蘭媛姬依舊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也沒有出門的打算,柔安不由擔心了起來。

“柔安……”似是忽然回過神來,納蘭媛姬轉頭對柔安說道:“我不去醉香閣了。”

柔安大驚:“公主,你不去醉香閣了?為什麼?”

昨夜她想了很久,蕭奕洵來找自己,雖然冷漠,但是從頭到尾一句重話都沒有對自己說過,反倒是自己一直再惹他不悅,即便是這樣,蕭奕洵臨走的時候還叮囑了自己一句,同時還告訴自己會讓離漠使團同自己見麵,那個時候她便覺得自己今天似乎不應該偷偷的去見連皓月。

“所以,公主你是因為豫昭王麼?”柔安不可置信地看著納蘭媛姬,因為豫昭王的幾句話,她竟然放棄了去見自己日思夜想的連皓月的機會?這怎麼可能?

“柔安,你想,我到底現在還是豫昭王的側妃,如此出去,到底是私會,雖說是偶遇,但真要被人嚼了舌根,這事也沒法說得清楚……”蕭奕洵走後,納蘭媛姬原本一直躁動不安的心不知為何卻漸漸平靜了下來,一旦納蘭媛姬冷靜之後,她便開始細細思考這件事情到底應不應該做。

誠然,一場偶遇,她是離漠公主,他是離漠臣子,遇見了說幾句話無可厚非,旁人也不能說什麼。可那樣終歸不好,因為她終究是瞞了蕭奕洵,瞞了自己的丈夫。

她忽然記起,去年初六的那個晚上,她一個人在恭順王府孤立無援,蕭奕洵攬住自己,對在場所有的人宣布“納蘭媛姬,從嫁入豫昭王府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再是什麼離漠的公主,而隻是我蕭奕洵的女人。任何人對納蘭媛姬的侮辱,都是對本王的挑釁!”

字字鏗鏘,擲地有聲,他確確實實在維護自己。而他也曾對自己說過,若要他庇護離漠,至少要讓自己向他證明,她納蘭媛姬值得他去這麼做。可是仔細想想,她才發現,似乎一直以來,她一直再不停地給蕭奕洵惹麻煩,讓他不開心,她的確沒有顯露出什麼讓他強壓仇恨庇護離漠的價值。

所以,這一次,她忽然隱隱有種感覺,她不該去,無論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蕭奕洵,甚至是為了連皓月,她都不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