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開了,吳憂便也不在遮掩什麼,徑直道:“與其說是好友,倒不如說是摯友更好。”他喟然道:“允墨他的軍事才華十分出眾,當初我爹也很看重他,隻可惜,因為少時受了不少苦,導致允墨的性子過於孤僻,譚雙又一直不喜歡他,所以我爹的手下對他一直都十分抵觸。後來不得已,我爹便把他調到了寧州,當時,我也同我爹大吵了一架,寧州守將宋文是什麼人,最是一個外強中幹的人,允墨在他的手下必定會浪費一身的才華,更何況當初是你要打寧州,允墨若是再得罪了你,隻怕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好在豫昭王你慧眼識英,將允墨帶到了遼東,栽培他,如今也是可以抵擋一方的將領了。”
蕭奕洵聞言淡淡一笑:“譚允墨的確是個人才,他在行軍作戰方麵的天賦少有人及,這樣的人才,我不會放過。”
吳憂點頭,語氣裏沒了開始的防備,倒是充滿了敬意:“當初,我真的沒想到您會毫無猶豫地接受允墨,直到後來我與允墨通信,才徹底了解到您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說實話,豫昭王的才華早就天下皆知,可是不是允墨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您的氣度、您的見識、您的心胸是這樣的讓人敬佩。所以,您既是阿鸞的救命恩人,又對允墨有再造之恩,如果這樣,我還對您多有防範,那麼我也自以為不值得您如此出手助我了。”
“哎呀哎呀……”龍霽雲立刻叫苦不迭:“我說吳憂,你怎麼這話不早說呢?我要是早知道你和譚允墨是拜把子的兄弟,我才不來這裏給你們牽線搭橋呢?折騰了我一個晚上。”他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埋怨道:“也不知我吃了什麼東西,上了一晚上的廁所。鸞飛,我說你們晴月樓的東西是不是有問題?”
鸞飛嗤笑一聲,道:“這可是天地良心,晴月樓雖比不上您家的好廚子,但也是幹幹淨淨,絕無雜物的。龍少公子,想來您是平日裏吃慣了山珍海味,所以一下子吃不慣我們吃的這些粗茶淡飯了。”
吳憂與蕭奕洵都笑了起來,蕭奕洵道:“吳憂,也不得不說,你確實是撿到了一個寶貝。如果鸞飛隻是普通女子,我不會幫你的。”
吳憂笑著看著鸞飛,心中自是幸福而滿足,他想了想,便正色問蕭奕洵:“不過王爺,您說要幫阿鸞改一個身份,那麼是誰呢?”
蕭奕洵笑道:“我想到一個十分合適的人選。”
吳憂問:“哦?是哪家大人?”
蕭奕洵饒有意味地笑著說:“有這麼一家人,在長安洛陽都有不小的影響力,府上有朝廷一等國公的爵位,還有二等侯爵的爵位,還有這家大公子是鼎劍侯手下最看重的人物,號稱風雲閣十年來的俊才之一,這家二公子雖然現在在朝中隻掛了一個閑職,人呢也有些玩世不恭,不過日後也有一等二等的爵位挑著坐。隻可惜這家人人丁冷落,除了這兩個公子外,往上就隻有一個老者,人麼是少了點,但是要說起這家人的地位,那是沒有人敢不給幾分麵子的……”
“等等……等等……”龍霽雲越聽蕭奕洵這話說的越奇怪,因為他聽上去這家人家他十分熟悉,而後他猛然醒悟,腦中有如一個驚雷炸響,他差點驚得跳了起來,伸手指著自己,結結巴巴地問蕭奕洵:“小三哥,你不會是說我們家吧?!”
蕭奕洵不緊不慢道:“除了你們龍家,反正我是沒想到第二個這麼合適的人選。論地位,論名望,龍家出麵,魏其侯不會不肯。再說了,你們家向來也隻有你和煜冥哥兩個兒子,陽氣太過旺盛,也不好,是該給你降降火了。”
看龍霽雲十分不情願的樣子,鸞飛心中有些難過,她也知道女若為娼,就已經是一生去不掉的汙點了,龍家如此世家大族,怎麼可能會接受這樣的自己呢?她心中明了,也不好意思叫龍霽雲難做人,便對蕭奕洵道:“王爺,你不要勉強龍公子,他若不願……”
蕭奕洵擺擺手示意鸞飛停下,他淡淡道:“我蕭奕洵從不以貌取人,鸞飛你是一塊美玉,從不因為你身在晴月樓而掩去一身光輝。至於霽雲麼?”他瞅了一眼愁眉苦臉的龍霽雲,笑道:“他不是不願意,他呀,是怕怎麼向他的爺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