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霽雲見蕭奕洵有些悵然,剛想勸說兩句,卻被蕭奕洵自己打斷了:“不過,你說的沒錯,如果你不是魏其侯的世子,本王也沒興趣和你做朋友。”
蕭奕洵這話說的不疾不徐,吳憂反倒不知該如何回答,蕭奕洵見他無言而拘謹,心想吳憂到底還是有些青稚,他放沉聲音,再次發問:“那如果我說是豫昭王府和魏其侯府上想要做個朋友,這個理由,你能不能接受?”
龍霽雲神色不變,鸞飛目光卻是微微一動,她素來聰明,知道豫昭王要幫自己絕對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看重了自己身後的吳憂,但豫昭王如此坦誠說出意圖,倒讓她不由擔心起吳憂的應對,說實話她很為豫昭王的幫助動心,但是她也擔心吳憂會拒絕。
很明顯,吳憂被蕭奕洵的這句話驚住了,他不是沒有想過蕭奕洵背後的目的,但是他卻因蕭奕洵的直率而驚訝。這般坦率,倒與傳聞之中,城府深沉的豫昭王有所偏差。
吳憂靜了半天,在鸞飛心中忐忑地等著他的回答的時候,卻見吳憂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仿佛一下子卸下了擔子一樣,眉目也舒展開來了:“這個理由我接受。本來,我還在想豫昭王您會再想個什麼好聽理由來說服我,而我也好拒絕你,卻沒想到您這般單刀直入,到叫我不好回答了。”
見吳憂這樣輕鬆地神態,龍霽雲笑了一下,神情卻有幾分複雜:“這麼說,我們可以交個朋友了?”
吳憂又是爽快的回答:“豫昭王和龍家的公子要和我交朋友,我吳憂也不是不識抬舉之人。”吳憂這般爽快,龍霽雲倒更加好奇:“吳憂,你就不怕我們會利用你嗎?”
吳憂瞅著龍霽雲,滿不在乎道:“利用?朋友之間叫什麼利用?”
龍霽雲一愣,忽然哈哈笑了起來,對蕭奕洵道:“小三哥,我可真是喜歡這個魏其侯的世子!”他轉過頭來看著吳憂,笑道:“吳憂,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單純還是赤忱。”
吳憂坐到鸞飛的身邊,輕輕一笑,眼神卻很沉穩:“我之前也在想豫昭王會不會看重了我們家手中的兵權,可是後來轉念一想,才覺得,可能是我多慮了。”他看向蕭奕洵,道:“王爺在魏其侯府上有利所圖,但是圖的利不會太多。朝中的勢力紛繁複雜,魏其侯府一向不與長安深交,專注守護南部邊界,在朝中的影響力不算大。再說兵權,豫昭王手中有遼東的精兵,還有那名震天下的連城騎,再加上西北有靖淵王在,我們家的兵權對王爺你來說並不算那麼重要。所以,想通了,還要擔心什麼呢?”
聽了吳憂的回答,龍霽雲聳聳肩點頭,笑道:“看來,還是我小看了你。不過,你到底是妄自菲薄了,整個南部,誰說話的分量比得上你們魏其侯一家?”
蕭奕洵看著吳憂,感覺到他似乎對自己不再有一絲的抵觸,便微微偏了偏頭,眉間微蹙,語氣清淡,目光卻有審視的意味:“吳憂,你的分析很清晰,可是,僅僅隻是‘我從魏其侯的府中沒有多少利可圖’這一個原因,我蕭奕洵也自認為沒有這麼大的魅力讓你這麼快就對我放下所有的戒備。”
聽了這話,龍霽雲和吳憂俱是一愣,龍霽雲先是覺得蕭奕洵想的太多了,但轉念又一想,的確如此,自己當初在蕭城毅的墓前能夠十分果決的決定與蕭奕洵綁在一起,是因為從小到大建立起來的信任,吳憂不是自己,他與蕭奕洵基本沒有接觸,不知根不知底,僅僅隻是一個對魏其侯無害,吳憂也不應該答應的如此爽快。
看龍霽雲的眼裏起了懷疑的神色,蕭奕洵目光裏那的微妙的笑意若有若無,一直沒有說話的鸞飛這時候在吳憂的身後輕輕地笑了:“豫昭王,您或許不知道吧,其實阿憂他很敬佩您的,他知道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比你想象要多很多。所以,你不要覺得奇怪,阿憂知道您是值得信任的人。”
鸞飛這話讓蕭奕洵有些好奇,他投去詢問的目光,鸞飛淺笑道:“看來您並不知道,您十分器重的將領譚允墨是阿憂的好友。”
“譚允墨是你的好友?”蕭奕洵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其中有這樣的一層關係。他稍稍想了想,便想起,當初譚允墨在到寧州之前,一直是跟隨在魏其侯身邊的,魏其侯對譚允墨,也可以說是有知遇之恩的。所以,若說吳憂和譚允墨是好友,倒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