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深吸一口氣,道:“我承認,昨天的殺手是我爹派來的……”吳憂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原來,在家中的這半年,吳憂和自己的爹溝通過好多次,但是魏其侯極其固執,軟硬不吃,吳憂根本沒有辦法說動他,隻能被關在府上,不能外出。可是就在不久前,他忽然得知了一個消息,因為自己強烈的反抗,他爹在婉拒了太後的賜婚之後,天天恨得牙癢,欲殺鸞飛而後快,所以便暗中安排了高手來洛陽殺鸞飛。吳憂得知之後,怎麼可能坐得住,當夜打昏了府中的侍衛,逃了出來,隨即馬不停蹄地趕來洛陽,生怕鸞飛出事。他說完之後,不等蕭奕洵和龍霽雲發話,就一臉警惕地看著蕭奕洵,同時把鸞飛護在身後,道:“不過,西平王世子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大不了,我不要這侯爵的位置了,去做個普通人罷了!鸞飛,我自己會保護,不需要豫昭王太過操心。”
吳憂防範地看著蕭奕洵,就像是保護自己十分重要的東西一般,蕭奕洵和龍霽雲都看出來吳憂想必是誤會了什麼,不由覺得好笑。蕭奕洵心中發笑,也不點破,反而壓低了聲音,問吳憂:“那麼,如果本王偏要帶鸞飛去長安呢?”
吳憂大怒,臉色漲紅,氣得直衝衝道:“王爺如果執意為此,便是與我吳家勢不兩立!”
“嗬!”蕭奕洵笑了,眉梢一樣,滿不在乎道:“怎麼,小侯爺這個時候知道侯爵身份的重要性了?”當吳憂說出不要魏其侯爵位身份的時候,蕭奕洵就知道,吳憂還是太天真了。他真的以為沒了爵位身份,便能帶著鸞飛隱於江湖草莽,那樣做隻不過會讓鸞飛死的更快。不然當初蕭玉辰也不會毫無辦法,蕭奕洵搖頭道:“小侯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點,沒有了魏其侯繼任者的身份,你還有什麼能力去保護鸞飛呢?”
吳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怒又不敢大聲說出來,鸞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對蕭奕洵道:“王爺,你何苦要戲弄他呢?”
戲弄?吳憂一愣,蕭奕洵舒展眉宇,神情卻很沉靜:“本王不是在戲弄他,本王隻是要他知道,他該怎樣才能保全他自己也保全你!衝動行事,一個西平王世子的教訓還不夠麼?!”
吳憂腦子一片霧水,不解地看向鸞飛,問:“阿鸞,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鸞飛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昨天晚上,豫昭王答應我,說要代你替我贖身,讓我認一位宗室家的夫人為母,給我重新換一個名字,換一個身份,好嫁給你……”
吳憂一時之間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他的眼中有如火焰一跳,驚喜地看向豫昭王,不自主地叫出一聲:“王爺?!……”可是吳憂也是機敏之人,瞬間的喜悅過後,他心中不由謹慎了起來,語氣也緩了下來:“王爺,你這是何意?”他們魏其侯一家與豫昭王府未有交集,而自己與蕭奕洵也從未有過什麼接觸,蕭奕洵為什麼會知道自己與鸞飛的事情,為什麼又要這樣幫助鸞飛嫁給自己?他定了定神,看向蕭奕洵,肅然道:“吳憂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本事能讓大名鼎鼎的豫昭王來管我這件小事。”
蕭奕洵坐在椅子上,看著吳憂從始至終都把鸞飛護在自己身後,情緒由喜變憂再變得如此沉穩,隻覺好笑,他眉眼輕輕掃過鸞飛,對吳憂笑了起來:“你們啊,還真是一對。這個問題,昨天鸞飛也問過我,我沒有明說,今日你又問我……”他停了停聲音,語氣從容,目光凝視在吳憂的臉上,略微帶有探詢的意味:“如果我說,隻是我單純地想要和你做個朋友,你信麼?”
“不信。”絲毫沒有猶豫,吳憂回答的幹幹脆脆。豫昭王是什麼樣的人?朝中的輔政親王,行事雷霆剛斷,為人冷厲果決,雖然聽聞曾經也是性情中人,但吳憂也絕不會天真到認為自己會是豫昭王少有合得來的性情中人之一。
見吳憂這麼快就否決了自己,蕭奕洵竟苦笑一聲,也沒動怒,隻淡淡對身邊的龍霽雲道:“沒想到,我在旁人眼中,已經是那般印象了……”龍霽雲見蕭奕洵心緒似乎有些低沉,知道他在感慨什麼,當初的蕭奕洵也是赤忱待人,所交朋友也多坦蕩之心,隻是不知何時起,在他人眼中,豫昭王也是心思繁複,無利不圖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