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從外麵進來,看見媛姬一個人坐著,關切地問:“公主,王爺不會還在想那張紙吧?!他這都想了多久了,他不會真的以為那詞是死掉的豫昭王妃寫的吧……”
媛姬不語,隻覺心中有種莫名的傷感,一個陪伴在左右的人竟然還抵不過一綹思念……
柔安看納蘭媛姬不說話,下意識的握緊了袖中的藥包,神色冷凝,再過兩天就要回長安了,離漠的使團也要進京了,是不是今晚……
院中,蕭奕洵正想著什麼事出身,忽而身後響起一個晴朗的聲音:“三哥,還在想昨天的事情?”
蕭奕洵回首,苦笑:“或許,真的是我太想念婉兒了,僅僅隻是一張像她的筆跡、像她的風格的詞,就能讓我這樣魂不守舍……”他頓了頓,朗朗笑道:“不想了,反倒白白叫你看了笑話。”
他這話雖然輕快,可是從蕭奕洵的眉宇間,龍霽雲還是感覺到了憂愁……他果然還是放不下,果然還在想昨天的事情……
忽而想到了一個主意,龍霽雲笑嗬嗬的走過去,打了個響指,道:“三哥,看你這般魂不守舍的,不如今晚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
龍霽雲嘿嘿一笑,眉毛高抬:“晴月樓。”
晴月樓?蕭奕洵蹙眉,好像有點影響,轉而他臉色一變,就朝龍霽雲打去:“你小子,一天到晚都在什麼地方鬼混!你爺爺病了,你大哥不在,你就沒人管了是不是?!”
晴月樓,洛陽最出名的風流聖地。通俗點,也就是青樓,這個臭小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龍霽雲十分機靈的往旁邊一躲,秉持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一貫態度,對蕭奕洵笑道:“三哥,你這就是有成見了啊。晴月樓雖說是煙花巷柳之地,可是流連於其中的也都是風流才子,我去去也很正常啊。你也不要一直端著,放輕鬆一點嘛,今天就跟我去,怎麼樣?”
沒好氣地鄙視了龍霽雲一眼,蕭奕洵冷聲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誒!三哥,別這樣。昨天,我已經讓秋崇幫忙去找那個什麼阮公子了,現在還沒什麼消息。不過,我想,既然那位阮公子是一個如此有趣之人,說不定他也會去晴月樓呢?”
蕭奕洵笑道:“小子,你以為這個樣子就能唬我去了?有話就說,為什麼一定要我去晴月樓?”
龍霽雲舉手投降,這才換了張嚴肅的臉,道:“我想讓你去見一見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你看上了?”蕭奕洵挑眉,“龍霽雲,你有出息了啊,看讓了晴月樓的女人,要不要我和你爺爺說說?”
龍霽雲:“……”總算是感受到被人揶揄的滋味了,他氣急敗壞:“行了三哥,我不和你說笑,不過看上那個女人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人,你知道了一定很驚訝,”他故意拖長聲調,徐徐道:“魏其侯的小公子吳憂。”
吳憂?蕭奕洵果然有些吃驚,問:“吳憂?他看上誰了?你說說看。”
魏其侯年過五旬,雖然膝下多子,但是其夫人前幾次生的都是女兒,好容易得了一個兒子,根本就是把這個小兒子當寶一樣。吳憂去年經過洛陽,恰巧路過晴月樓,這一下子便被晴月樓的花魁鸞飛給吸引住了,非要幫鸞飛贖身還要娶她當正妻。鸞飛身為花魁,以為這個年輕俊俏的公子是鬧著玩的,也就沒當一回事,哪知吳憂這回卻是來真的,許諾的第二天就帶了一千兩黃金為鸞飛贖身,那隻魏其侯得知了這個消息,差點沒暈過去。吳憂是他的嫡子,將來是要繼承魏其侯的爵位的,他怎麼可能讓吳憂娶一個風塵女子做世子妃呢?當即就派人來洛陽阻止吳憂。
誰知道吳憂這回也是狠下心了,毫不退讓,魏其侯無奈之下允諾他可以納為姬妾,吳憂依然不肯,非要娶鸞飛為世子妃,不然誓不回江南。魏其侯手掌南部兵權,什麼時候被人這樣逼過,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不允許,他一怒之下便讓人把吳憂抓回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