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照珂點頭:“他的一些心腹,這十年來不是被我調任就是收歸我麾下,如今,我們也沒有什麼需要顧忌的了。”
“既然如此,也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蕭容崢的眼中劃過一陣陰翳的神情,他再次提醒姚照珂:“不過,就算到最後真的要處理張萬達,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封了他的嘴,龍靖楓的事情,決不能抖露出來。不然,龍家,鼎劍侯那邊……你我,可就不好過了……”
姚照珂點頭,沉聲道:“這個你放心,山海關那邊,我有安排人,這件事,他能處理好。”
“你做事,我向來放心。”蕭容崢淡淡一笑,道:“不過,既然出了這件事,今年,你就在長安多呆一段時間吧,也好撇清你的嫌疑,不妨就在長安過年好了。”
姚照珂想了想,道:“也好,那我便明年二月份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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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照珂終究不能在北淮王府停留的太久,二人交談不就,姚照珂就離開了。送走了姚照珂,蕭容崢正要回屋,肩上便被人搭上了一道披肩,送姚照珂出門的急,也沒在身上披件衣裳,倒真是覺得有些冷了。蕭容崢伸手握住肩上那雙纖細的手,回頭笑道:“也就這麼一點路,你也不用辛苦跑來給我送件披風。”
安顏微笑地站在蕭容崢的身後,揚顏笑道:“還真當你自己還是二十多年前呢?鋼筋鐵骨的?也不怕冷。”
蕭容崢眉眼含笑看著安顏,故意低落道:“唉,夫人,你可是嫌棄為夫老了?”
安顏撇嘴一笑,牽著蕭容崢的手往屋子裏走:“我一個弱女子還敢嫌棄你這麼個大王爺?快回屋了,屋外冷。”
回了屋子,一股幽幽的香氣緩緩而來,安顏喜歡沉水香,清和不濃膩,每逢冬月,她總是喜歡在香爐裏燃上一些沉水香,細細如縷,有醉人的暖香。屋中安靜,沒有隨侍的侍婢,安顏也不喜歡人打擾,晚間的時候,總讓侍婢到外屋侍奉。二人回了屋,一片溫暖安靜,隻聽見炭盆裏火炭燃燒的聲音,細微卻清晰。安顏幫蕭容崢解下披肩,掛在一邊,又對蕭容崢道:“剛讓珠兒泡了壺熱茶,我給你倒一杯去。”說著,就要去倒茶。蕭容崢一把拉住安顏,笑道:“噯噯,哪裏就這麼忙了?我不冷,也不渴,不想喝水。”說著便摟著安顏就著炭盆旁邊坐了下來。蕭容崢這一生過得算不得安寧平靜,小的時候被羲朝的舊臣刺殺過,長大了出使各國,一路上也是風波不斷。好歹安穩了下來,卻又是被遷往封地,又是與平輩後輩鬥智鬥勇,年輕的時候頭頂頂著個文治武功超凡超絕的父皇,到了現在又遇上了一個驚才風逸的侄子,特別是這幾年,每走一步,蕭容崢都覺得異常費心與辛勞,但是每每有安顏陪在自己的身邊,所有的疲憊與煩心都會消失,內心總會被一種安寧與溫暖充滿,蕭容崢很清楚,安顏就是自己的港灣。
“顏顏……”蕭容崢忽然用少年時親昵的稱呼喚了一聲安顏,或許真的是有很多年都未曾聽見蕭容崢這麼叫自己,安顏先是一愣,而後卻淡淡笑了,問:“怎麼了?”
蕭容崢眉間含情地看著安顏,溫柔地伸手撫摸過安顏的鬢發,忽然神情微微的一頓,原本一頭如墨染的青絲,不知何時,也有幾縷斑駁的白發藏匿於期間。有些關心與心疼,蕭容崢看著安顏晶亮如墨玉的眼睛,問:“顏顏,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安顏一愣:“什麼?”
微微歎息了一聲,蕭容崢酸澀地說:“你有白發了……”
“原來你是說這個啊。”安顏笑著拂上自己的鬢角,毫不在意道:“哎,怎麼還是被你發現了,早說要讓珠兒幫我藏好的,就是怕你看到了要心疼。不過你也不看看,清兒和沫兒都成親了,我這個做娘的,還能如當年一樣麼?”垂下了手,安顏眯起眼睛,盯著蕭容崢道:“怎麼,你是嫌棄我老了?還是說,這麼多年了,想要再納個側妃什麼的?”
剛剛還有幾分低鬱的心情被安顏這麼幾句話一說,頓時就一掃而空了,他忙向安顏賠罪道:“不敢不敢,我怎麼敢嫌棄夫人老呢?在我心目中,就是那洛河神女也不及你萬分之一。”